“是,下官领命!”白名鹤施了一礼。
当下,商辂就写了任命书,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需要请旨了。
白名鹤知道,两天,是让自己可以在下泉村停留两天,路上的时间自然是不算的。
白名鹤现在是从七品官,被派来的两个人,一人为从七品,是负责直隶周边的一名普通治农官。另一个则是工部正八品的,水利司的一个负责督查的小官。
领了命令,白名鹤什么也没有说,施礼离开了。
高谷又偷偷的看了陈循一眼,陈循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继续在看着吏部报上来文书。这是关于一些官员升罚,以及各地文职官员缺口的报告。
陈循养气的功夫自然不会低了,高谷也只是笑笑,同样拿起了文书。
白名鹤领了命令,自然有小吏去叫另外两外官员,当天就要出城。马车,差役,以及派出的十人护军,这一切自然就有相关的部门去安排。白名鹤只需要等就是了,然后人到齐,就立即出城。
此时,杨府。
杨不悟半边脸是肿的,这是杨宁顺手抄起桌上裁纸用的竹尺给打的。
杨宁从头到尾,也只说一句话:“你用一匹千里马去踢野狗,真是有长进!”
在杨宁心中,他杨宁的儿子就是千里马,那白名鹤就是一条疯狗。如果白名鹤不顾一切的咬上去,纵然他杨宁有无数种办法对付白名鹤,甚至可以让白名鹤消失在世上。可他的儿子杨不悟也毁了,永远的毁了。
这就是他的比喻,用一匹千里马,去和一条疯狂同归于尽!
愚蠢!
杨不悟已经在书房那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跪的是头晕眼花,双腿几乎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杨不悟的母亲,奶奶都来过了。结果连书房门都没有进,却是已经知道这次事情大了,杨不悟最轻也是流放千里,甚至会被去送去充军。可以说,杨不悟这一块玉石,随时可能会被白名鹤这块街边的半截破砖头砸的粉身碎骨。
“报!”有杨宁身边的亲随进来,在杨宁允许之后说道:“白名鹤奉命出城,带着工部与司农的两位官员去了清泉山,派遣的日程是两天。”
杨宁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这名随从可以下去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去后院给你奶奶请安吧,这几天不要出门。白名鹤此子比你心机深,他回避几天倒是极高明。不但给自己几天时间缓冲,可以思考对策,也给了这件事情足够的时间在京里传开。”
“父亲大人,谁敢传?”杨不悟这会打起了精神。
“不需要传太多,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知道,就知道了。”杨宁语气很冷。
杨不悟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这件事情只是京里的顶级权贵知道就足够了,他们要想借这个机会把杨宁从主考的位置上拉下来,只需要鼓动白名鹤在督查院告杨宁一个教子无方,然后在顺天府把杨不悟告了。
那么这一次杨宁就会因为各种压力,主动辞去主考之职。
杨宁再次叫杨不悟离开,自己坐下写了一份自责的奏本,可写完之后,杨宁却把这奏本扔进了火堆里。
杨宁盯着那火焰思考片刻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能小看白名鹤这个人,他能以举人身份得到万岁的赏识,绝对不是因为那首诗。他未必会被高谷利用,而商辂与于谦不宵于这种小手段。
等!杨宁决定等,等白名鹤先出手。
而白名鹤呢?也坐在马车上思考着,白名鹤非常清楚,自己要是一个白丁,这次的事情屁都算不上。就算是眼下的自己,如果大官之间的博弈,仅靠自己也咬不死杨不悟。
可大官博弈的代价就是,自己仅仅就是一个棋子,然后就象过河小卒。
用完就扔。
白名鹤苦笑着,杨不悟这傻货,他愚蠢的行为真是给大人们找麻烦呀。
最想要这个机会的人是谁?白名鹤不知道,眼下也猜不出来。可真正的大员们都清楚,这个就是高谷。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一个各势力之间的博弈,知道这件事情的大员们,也都开始在思考了。
唯一,没有参与其中的,也不想参与的。
怕是只有代宗朱祁钰了,因为消息是他安排人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