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无法理解,林氏那么心心念念的家,那么掏心掏肝倾注了所有的男人,难道这就是她所期盼的生活和结果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小花反正坐在路边,百无聊赖已经将周围的杂草抓死了一大批。现在正值深秋,落叶枯草,也黑风高,谁也不会去留心,也看不出来,正合适给她练手。
远处有亮光在林间罅隙忽闪,间或传来几声吆喝,竟然还带着几分酸腐的吟诵味道……不是瞿家生又是谁呢?
林氏精神一震,连忙让小花拿出一个火把来,掏出火镰好不容易点燃火把,便一手擎着火把,不顾山路崎岖,也不顾大腹便便就迎了上去。小花很识时务地站在原地,既没有跟林氏过去也没有往回走。
小花感应灵敏,她早已知道有两个年轻一点的瞿家生同窗正搀扶着他,所以自己去是没半点用的,说不定还会讨顿骂。至于林氏,她自己要贴上去找骂是她的事。小花也没想先回家去,魏氏的心里只有她儿子,没接到人就先回去了,大概不止一顿骂那么简单吧,对这一点,小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出所料,瞿家生喝的醉醺醺的,被两个穿着染蓝布长衫的男子驾着,小花从记忆里搜索出两个名字:童智和林长生。童智已经娶了一妻,后来跟着瞿家生混得一个仓廪副主管之职,端上铁饭碗吃皇粮。这童智也不外喜新厌旧的天性,端上铁饭碗不到一个月直接就将原配糟糠妻给休了,重新娶了一个理正女儿。至于林长生么,貌似肚子里还有些学问,一心想考取功名,但数次落榜,骨子里实在清高的很,不肯落俗,更不肯依附瞿家生,到最后落魄潦倒……
瞿家生一手拂开林氏,喝了酒,不知道轻重,又加上夜路难行,林氏被撩的一个趔趄,身体重心不稳,一歪就蹲坐摔进旁边的山沟里去了。
林氏痛呼出声,“哎哟,哎哟哇……”
小花喊道:“娘摔到山沟里去了……”接着便丢下麦秸秆爬下山沟去搀扶林氏。
林长生和童智两人也喝的微醺,听到下面的呼喊,恢复一些神志,对瞿家生道:“瞿兄,好像大嫂掉进山沟里去了……”
“管的那娘们的,真是扫兴的很。走,我们再去喝两盅,今天晚上睡也不能走,得把这坛酒喝光才行。人生得意需尽欢,哈哈……”
小花尖叫:“不好啦,娘流血啦……”
三人被“血”惊醒大半,童智将手里的气死风灯朝山沟下面照去,看到一个妇人倒在杂草堆里,一个小女娃在旁边哭喊着。妇人身下黑糊糊一片,恰时一阵山风携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不不好了,瞿兄,嫂子…好像…真的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