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至名归……呵,她会什么?她除了乱来,还会什么?”杜御熙知道清虚上人的意思是让杜雨青掌后宫实权,可是现在给她实权,还不被她闹翻了天?
而且太后那边,绝不会让她太过张扬得意,万一又出现静宁宫事件怎么办?
“王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不妨多下点功夫试试。”清虚上人轻叹口气,“之前的宿怨太深,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微臣不多言,王上心如明镜,也改知如何去做。”
“本王会让她跪求……”杜御熙突然低低的说道。
“王上,万万不可。如此积怨,只会坏了天朝运势,人人都说家和万事兴,试想王上家事不和,如何兴天下?”清虚上人急急阻止说道。
“那么,她和温寒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杜御熙恼她恨她,怎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王上,江山社稷与儿女之情,孰轻孰重,您心中一定自有分寸。”清虚上人淡淡的说道,“待凤身投情送意之时,江山亦固若金汤,一统万年。”
杜御熙被清虚上人一番话说的再次沉默。
他有想过千万种毁灭她的方法,唯独不想用这一种。
“王上可曾想过,为何您一向以江山为重,见到凤身后,屡屡失控,甚至如今宁愿江山不稳,也不愿与凤身和好?”清虚上人两道矍铄睿智的目光,在年轻帝王的脸上划过。
“因为,王上的心,已被凤身所吸引,王上的眼,被凤身所牵引,王上的心和眼,只看见了凤身的背叛,却忘了江山百姓。”不等杜御熙回答,清虚上人又说道,“所以才会如此苦恼,无法放下万乘之躯,去原谅娘娘一时冲动。置天朝的江山,在凤身之后……”
“胡说!”杜御熙突然冷斥一声,伸手扶住白玉栏杆,指节泛白,“本王从未有将一个女人,看的比江山重,本王二十年来,受先皇教诲,只想让江山强盛百姓安居,延续杜氏天朝千秋万世!”
“那王上为何要执念于凤身的背叛?宁愿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也不愿早日与娘娘和好?”清虚上人微笑的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她无心和好!”杜御熙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他挥了挥衣袖,冷冷说道。
“娘娘为何不愿和好?”清虚上人又问道。
“她根本……根本就不喜欢本王……她心心念念的人,是温寒!”杜御熙在先生的面前,终于说出了让他难堪一生的内心话。
那个女人,不爱自己,她喜欢的人是温寒!
想到这里,杜御熙就好恨。
“王上乃是天下至尊,千人敬仰,万人朝拜,为何一个小小的女娃,却不喜欢王上?”清虚上人又问道。
没错,他就是“先生”。
曾经看着这群孩子长大的老先生,传授他们道义武功之一的先生。
“本王怎么知道!”杜御熙想到杜雨青就恼火,脑子也乱了,恨恨的说道。
“所以说,有因,才有果。”清虚上人抚着拂尘,低低的说道,“王上,若是多种善因,自会得善果。”
杜御熙抿了抿唇,看着细雨中的雨青树,一双瞳孔,闪着幽深细碎的光芒,不再说话。
“王后娘娘是有善根之人,天赐的凤身。她竟能从一个时空,走到另一个时空,来赴千年姻缘,可见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夙缘。”
清虚上人须发银白,仙风道骨,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佛是谶语。
杜御熙修长的手指,在白玉栏杆上轻轻的敲击着,眉眼中,有着不想压制的愠色。
让他去讨好杜雨青,夺过她的喜欢?太荒谬!
自从杜雨青跟着温寒跑掉之后,杜御熙压根没有幻想那个丫头还会对自己有什么真情实意。
现在,他也不相信什么姻缘感情,他更不需要这些东西。
只要江山稳固,女人哪里没有?
只是个附属品而已,他为何要因为一个女人生气,和自己的江山过不去?
杜御熙伸手揉了揉太阳Xue,他被清虚老道满嘴的玄学给绕糊涂了,居然在心里找着借口给杜雨青开脱。
怎么可以原谅背叛自己的人?
除非也让她常常被背叛的痛苦,或者让她双倍的奉献爱给自己,杜御熙才会考虑原谅……
说来也奇怪,杜御熙来天青宫一次,雨居然停了。
他只是来过过场,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冷冷瞥了眼杜雨青就走了。
杜雨青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晕了十来天,把暴君的火气给晕没了,暴君居然到现在也没有责罚她。
雨青树下,每天都有人运出去一车车的落花,整个王宫都散发着雨青花的香味,格外宁神安雅。
这些天里,杜雨青一直在“闭门思过”,准确的说,是被强制面壁。
偶尔周芳衣来看她,但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