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讲,他来这里的时候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有时候只是打门前经过,扫一眼的时候都不多。
不过,两年之前,他偶尔会过来,那个时候,这里还是容青缈嫁入简王府后所住的院落的一处,也是伺候容青缈的奴婢们休息的地方,因为之前是洗衣的院落,住人前还略微收拾了一下,收拾的还算说得过去。
如今,真是清冷的可以,院子里除了这棵梅花,还有一些简单的花草,此时因为天寒,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挨着这儿的原是属于容青缈新房位置的院落早已经做了他用,堆放府上一些平时用不到的物件。
院子不大,房子不多,里面的家具更是少的很,其中一间应该是容青缈歇息的地方,容青缈出事的时候,他也陪着弟弟来过一次,还有简王妃,只是匆匆来匆匆去,他只是隐约记得容青缈是打这里被抬了出去。
“唉,可怜呀。”进喜轻叹了口气,他向来心软,以前和容青缈也有过几次交道,容青缈除了性格软弱些,别的才华真的是不输任何人,说句公道话,在进喜看来,论长相,也是容青缈比如今这位赵主子赵江涄更好看。
床褥竟然还叠的整整齐齐,桌上——
桌上有笔墨纸砚,而且,进喜摸了一下桌面,并没有尘土,他怔了怔,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嗖嗖的。
这里偏僻,一直没有打扫的奴仆,容青缈出事前,伺候她的秦氏已经过世下葬,奴才钱德培和奴婢莲香也不见了,据说是偷偷跑了。
按理说,一个十指不沾阳春雪的富家小姐,又一向身子娇弱,根本不可能自己打扫房间,再说,容青缈已经去世好几天,怎么可能,桌面上没有尘土,还,床上的被褥也叠的整齐?!
而且,进喜目光落在窗前桌上的洗漱用的面盆上,毛巾整齐的搭在盆的一边,甚至,空气中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进喜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从脚底一下子凉气直接窜到了头顶。
因为,他突然发现,房间里并不太冷,屋子里的火炉竟然是点着的!
那种感觉,进喜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立刻从这里逃出去,但是,双脚却好像被地面牢牢的粘住了,根本迈不动脚。
进喜嘴里快速念着各种的保佑,如同僵尸一样手脚顺着一个方向的从房间里往外挪,那种奇怪的感觉,让进喜有一种恨不得立刻死掉的恐惧,尤其是,他隐约听到淡淡的浅笑,那笑声半带调侃,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就在他周围的某一个位置,目光安静的看着他。
他几乎是离弦的箭一般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站在窗外的容青缈静静看着进喜模样滑稽的从房间里直直的窜出去,手脚同一方向,就好像僵尸一样的蹦着,直线方向的离开,忍不住轻轻一笑,他看起来可是比农庄见到的模样老了许多。
虽然还是一样的眉眼,眼底眉梢间却有了几分沧桑。
他自然会害怕,因为他也知道她已经死掉了,他的亲弟弟抬了她离开这里去了乱坟岗,她死的消息其实放出去的极早,早不早的就传了消息说她身患重病,然后她就真的死掉了。
不过,有一点她也是有些奇怪,总觉得从她被送去乱坟岗到她醒来从乱坟岗逃开,中间有一些时间上的缺失。
似乎,在昏迷中,有一些时间奇怪的不见了。
因为,那样冷的环境,就算是她没有当场死掉,也应该早早被冻死或者被野狗们吃掉了,也因此,她的再次出现会吓到云天道长,如果是被送去乱坟岗的当天跑回云天道观找云天道长,云天道长一定会猜测是有人救了她,而不是她真的去地狱溜达了一趟。
进忠正守在门口,等着进喜从里面出来,却觉得有一个黑影带着一股凉风直接的冲向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个身体猛的一撞,向后面踉跄的退着,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