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父亲,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全有些不同,熊荆顿时领悟自己上当了。田税收取涉及甚广,全程又控制在令尹府手里,多多少少谁说的清楚。他也不着急,只道:“不如以大府岁入为限,多于往年者即用于军校。”
大府控制在王室手里,令尹府管不着。黄歇担心楚王此前答应过的一万六千金没有着落,急道:“大府岁入,必以拨付令尹府之一万六千金为重。”
熊荆看了一下父亲,见他没有表示,答道:“大府不管岁入几何,每年必拨付令尹府一万六千金,余者用度,皆有父王、左徒做主,可以吗?”
“一万六千金?”昭黍、淖狡越听越觉得不对。昭黍道:“大府每年结余不过八千金,何来一万六千金?”
“大王已许我,每年必予令尹府一万六千金。”黄歇不看昭黍,而是看楚王。他当然知道一万六千金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楚王为了立熊荆为太子居然答应了。熊荆闻言也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大府每年有一万六千金的结余,没想到结余还不到八千金。剩下八千金怎么办?
诸人全都看向楚王熊元,熊元道:“寡人已令王尹削减宫中用度,此或有数千金。内府数十年积攒金银珠玉,当有数万金,可……”
“大王,内府所存,乃历代先王积攒,怎可尽予令尹?”昭黍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指着黄歇喝道:“大府之余,历年皆予令尹。一万六千金,几乎等于田税,他要拿去干什么?!”
昭黍的神情恨不得把黄歇吃了,他觉得令尹府就是个无底洞,给多少钱都不满足,最气人的是什么事也办不成,钱全让官吏门客贪光吃尽。黄歇则道:“列国图强,皆以人为本。各国之士投我楚国,不善待他们,如何为我所用?”
“先王之金玉、万民之膏腴,图增你黄歇春申君之名望罢了!”
昭黍这话说得已经很重了,黄歇却不惧:“歇之心,天可可鉴。不似朝中大臣,徒有虚名,肉食不谋、尸位逸豫……”
“你!”昭黍暴怒,就要跳到黄歇面前给他两脚,可他是勋贵,凡事不能失礼,终究没有动武,最后只拂袖道:“一小人耳!”
“小人庸庸,却能灭鲁伐齐,扩我楚国疆域,贵人何用?”黄歇傲然。
“然见秦军犹田鼠之见狸猫,瑟瑟怯怯,战战兢兢,不战而奔,为天下笑。”昭黍再次鄙夷,说的楚王眉头一皱。
“大王已许我一万六千金。此非歇所用,乃养士强国之用。”和昭黍这些老顽固是扯不清的,黄歇当即看向熊元和熊荆,他接过熊荆刚才的话答道:“大府不管岁入几何,每年必予令尹府一万六千金,余者用度,黄歇不管。”
黄歇一答,昭黍还要说话,熊元拦住了。他道:“寡人已许子歇,此不必再议。军校所费俱出大府,可以。但水泥之外,荆儿还欲炼钜铁、造海舟,所需师匠,子歇可以给吗?”
“大子需多少工匠?”黄歇问。
“千人足矣。”熊荆说了一个数字,他又补充道:“如果需造府制作器具,可付金钱。”
造府有工匠数万,调走一千人并无大碍。在熊荆的期盼下,黄歇道:“可以。”答完见熊荆笑容满面,又担心他下次还要,又道:“仅此千人,不可再多。”
“哼!”见他如此量小,昭黍道:“臣可赠五百名师匠予大子足下。”
“臣亦可赠两百名。”淖狡知道钜铁是什么东西,立即附和。
“臣亦可赠一百名。”这是太宰沈尹鼯。
“臣亦可赠五十名。”这是太卜观季。
……
“老臣亦可赠十人……”宋玉也说话了,重臣之中他最穷,可他是太子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