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庄世楷压根不想理他,把他晾在医院就撤了。
……
庄世楷回到总署O记,一名警员上前道:“大sir,有位长官在门口等你。”
庄世楷点点头,抬起头,只见曾向荣一身浅灰色西装,正束手站在大sir办公室前等候。
“庄sir。”曾向荣看见庄世楷回来,连忙伸出手起身迎上。
皮鞋在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庄世楷则是在看见曾向荣到场,马上意识到什么,热情与曾向荣握手请道:“曾sir,里面聊。”
“好。”曾向荣微微颔首,旋即跟在庄世楷身边。
庄世楷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同时朝门口打去一个眼色,一名女警马上起身去茶水间冲来两杯咖啡。
“曾sir,庄sir。”女警员把两杯咖啡放在两人面前。
这时庄世楷与曾向荣已经各自坐在位置上聊完一会。
庄世楷端起咖啡,指着曾向荣面前的咖啡杯笑道:“曾sir,尝尝,我们O记的咖啡挺不错,不会给输给廉署的。”
曾向荣面带笑意的端起咖啡吧,品尝一口,笑着讲道:“嗯。”
“就是没有那股屎味。”
想来曾向荣当年也是在警廉风波当中,喝过廉署屎味咖啡的人。
不过,居所现在“喝屎”已经成为潮流了?
简直令人不可理喻。
“是不是有调查结果了。”这时庄世楷见到火候差不多了。他便主动问道。
曾向荣点点头:“西区军装组的一个警长,长期收受王宝贿赂,负责给王宝通风报信。”
“你也知,军装组看起来不起眼,可是很多行动他们都会参与,很多消息第一手就过他们。”
“周sir的死,还有上次情报泄露,都是他搞的鬼。”
“这个警长是黑警,还是王宝插进来的兄弟?”庄世楷用手桌面画着圆圈,把内心最关心的问题问出。
曾向荣答复着:“只是一个黑警,他以前和王宝没关系,不过前段时间女儿白血病,收下王宝一大笔钱。”
“唉,这种病是无底洞,你懂的。”
曾向荣叹出口气,但绝口没说心软的话,而是接过庄sir递来的香烟讲道:“现在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
内部调查科的办事速度。
还是比较快的。
当然,这也是由于王宝倒台后,难度变低很多。再加上近期黑警联系频繁,有针对性的搜索,一周时间也差不多是该把人刮出来了。
“啪嗒。”庄世楷点上香烟,翘起二郎腿道:“把人交给我。”
“庄sir…”曾向荣表情一动,表情透露出紧张:“不给他活路?”
警队内部调查科是没有向O记交人的程序。
因为内部贪污是走一套流程,O记则是办三合会的案子,两者间并不交叉,也不存在交人的说法。
庄世楷嘴里的“交人”,显然是要私下操作,先由CAPO将人释放,再由O记出手做事。
这种情况下对方可能活不了。
因此,曾向荣才会有此一问。
“出卖兄弟性命的人没资格活下去…”庄世楷夹着香烟,语气平淡而有深意,一句话给人判下死刑。
庄世楷眼里的黑警有两种,一种是收钱包庇罪犯,或者利用职务生财,一种是与罪犯勾结,出卖警队兄弟。
第一种可以活,第二种只能死。
有没有害死兄弟,便是最大的一条红线。
80年代,警队内部有人敢触碰这条红线,那么就没有活路。
因为现在庄爷话事。
“行!交给我来办!”曾向荣点点头,吐出口香烟,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刚刚只是有些意外才会提问,可没想到求情什么的。因为他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三观与庄sir一致,对于庄sir的做法不会有疑义。
曾向荣五分钟后熄灭香烟,起身离开大sir办公室。
下午,内部调查科释放,一名叫作“陈耀祖”的西区警长。
陈耀祖一身军装,扭着脖子,走出CAPO的办公区,站在总署一楼深吸口气,露出劫后余生、满脸庆幸的表情。
“还好没事。”
“调查科的人一定是搞错了!”
陈耀祖走出总署大门口,暗道两句,掏出一包香烟。
只见他刚刚把香烟叼起,一辆黑色面包车就停在街边,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出车门,一把就将陈耀组拉进车内。
“唰!”面包车的车门拉上、合拢、关闭,飞速驶离军器厂街。
陈耀组满脸惊诧的抬起头,看见一张面孔映入眼帘,浑身顿时如坠深渊,双目惊恐,吞吞吐吐的叫道:“蔡..蔡..蔡sir……”
“呵呵。”蔡元琪面露冷笑,看这他一双目光,就像在看向一个死人……
几个当年和庄sir飞艇过海的老兄弟,则坐在蔡元琪身旁的椅子上。
这时一名环卫工把街边的一根烟扫进簸箕,扫去警队叛徒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痕迹。
有人愿做黑暗里的一点星火/也有人甘愿沦为灯光下的那一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