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二老爷上朝都没精打采的,闺女放出来不太可能了。看样子真的不像是一个要大婚的人该有的表情,让华老尚书这个蛋疼呀。回头让那冯御史看到,少不得要说道的华家装腔作势,耷拉帘子给谁看的。
话说那冯老头今日够老实的呀,看着身子还有点晃悠,嘿嘿不是被气的不轻吧。
冯老御史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少有人能看到铁青的脸色,要不是硬撑着,今天都不见得能来上朝。本着不能让华家看了笑话,那是挺着来了。
至于华老夫人一大早就去拜会程家老夫人,给自家儿子托媒人。
程家老夫人乍听这亲事还是为难的,这不是让自己去打脸吗,想也知道人家御史府不可能同意吗。
不过老亲家的面子要给,自家外孙女是人家的儿媳妇呢:“老夫人既然开口了,老婆子就是怎么样也得跑这一趟,不过这事成与不成还望老夫人荣些则个。”丑话说在了前面。
华老夫人:“但没有那么不讲理的,我们华府久慕冯家娘子,诚心求娶,请老夫人走一趟,那是对冯家娘子的尊重,成与不成与老夫人何干。只是要劳累您了。”
程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么好的事情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呢,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桩美事,是老夫人看的气我这个老婆子。”
华老夫人心中也不太有底气的。跟着说道两句。两人心中显然都有事情的。
华老尚书那里就简单多了,那林大学士就是在大的名气,也不过是翰林,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怎么不情愿,在怎么觉得是过去被人抽脸的,依然拧着头皮走了这么一趟。
唉都怪自己倒霉,怎么就认识了这个老尚书呀,寒门呢,成不成,自己都被卷进来了。
回头还得弄个两面不讨好。
定然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怎么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呢。
对于同样被请来当媒人的程老夫人拱拱手,两人才进了御史府。
在林学士看来程老夫人最多也不过是被御史府个请出来,可自己可能会被御史大人给抽出来的。
林大学士进门之前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挂着的汗巾,够厚实,兴许出来的时候挡得住自己的脸。省的被围观。
冯御史的夫人程老夫人在斗花会的时候见过,是个很有礼的夫人,而且气势很足。一看就是的大家出来的。
那冯二娘子也是不错的。
程老夫人同林大学士被御史夫人迎进正厅。程老夫人喝口茶,这种事情也只有他的身份能开口::“说起来前段时间才见过老夫人的,那时候就觉得老夫人严谨有礼,早有拜访之心。”
御史夫人谢氏淡淡的点头:“程老夫人客气了。”
林大学士蛋疼的很,这种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呢。
到底是程老夫人压得住场子:“说起这斗花会来,老婆子倒是觉得很不错,尤其是府上二娘子的牡丹,更是夺人眼球。老婆子可是喜欢的很呢。”
御史夫人谢氏勉强打气精神:“都是那孩子胡乱倒腾出来的,是您不嫌弃。”
程老夫人尴尬,还是进入正题吧,早晚一梭子:“不嫌弃,不嫌弃,就连府上的小娘子,老婆子也是喜欢的很呢,说起来,老婆子同林大人一起过啦,也是因为一桩喜事。”
林大人摸摸额头的汗水,等着被人兜头轰出去呢,这个对冯家来说未见得是喜事,寒门跟世家的界限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呢。
这年头注重的就是出身。冯老御史应了这门亲事,很可能二十多年在寒门士子里面的威望就没了。
哪怕那冯二娘子嫁个一辈子中不了举的学子,都比嫁给华家二老爷强。这个是气节问题。
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谢老夫人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家,我家二娘是个没出息的,每日里就知道摆弄那几颗花草,莫要委屈了对方的郎君才好。”这话太客气了。
程家老夫人脸红,这谢氏真的厚道:“说起来人品,家事都是顶好的,夫人可是听说过华老尚书府上的老二,那孩子同你家小娘子一样是个喜欢摆弄花草的,老婆子也是想到这两孩子还算是志趣相投才过来冒昧一番的。”这话说道委婉。
林大学士汗巾都攥在手里了,就等着被人踹呢。
可惜谢老夫人一再的刷新两人的认识,认真的考虑好半天:“华家的老二呀,说起来确实不错,人品,学识都不错的,至于家世,我冯府的小娘子嫁娶从不看这些,他的祖父就是寒门苦读出身。”
林大学士抬头一脸傻愣愣的看着这谢夫人,傻了吧,被累劈了吧,怎么没有恼羞成怒呢,怎么没有哄人呢。这是多好的一个在寒门学子里面竖立名望的机会呀。只要把自己跟这老夫人打出去就成了。
程老夫人心下一松,就说那华家不会做这么不妥帖的事情吗,既然请自己过来做媒,定然是心中有点把握的。
跟着就说到:“夫人果然有见识,华家老二那学问可是被圣人都赞誉过的,确实不错,难得那孩子从七品翰林一点一点做起,到如今的三品,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可是难得的人才呢。”
剩下的程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夸讲好了。
谢夫人放下茶盏,很痛快的说道:“确实不错,难得是跟我那二娘都对花草有兴趣,也是一桩不错的亲事,想来老夫人量媒而做,定然是考虑过的,就冲着老夫人的人品,这亲事我准了。”
谢氏到底先把保媒程家老夫人给挤兑一通。你我准亲跟你过来保媒那是两码事。
程家老夫人脸色通红,真是对不住呢。不过这种场合也只能生受了。对着秦氏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心里有愧。
林大学时再次的被震了一下,女人的战场比男人还腥风血雨呢。
就听秦氏说道:“不过有句话要跟老夫人说一下,您可能不知道,那华家二郎跟我也算是有点渊源,在夫人面前不敢托大,不过老婆子当初也是给那二郎做过媒的,是段家的庶出六娘,说起来是老婆子自不量力,险些耽误了二郎的亲事,如今二郎能看上我家二娘,也算是了却了老婆子一桩心事,这亲一则是信得过老夫人的人品,二是我为了我那福薄的堂姐答应的,跟冯府没什么关系,我家老爷是清流寒门出身,但不会因为这个跟世家牵扯不清的。”
程家老夫人不知道还有如此渊源:“是缘分呢。”很尴尬的几个字。对秦氏更是多注意几分,不是谁都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寥寥几句也听出来其中的不妥,段家庶女给华府二老爷提亲。跟自己比起来,自己这媒人做的也算是贴谱。
秦氏掏出准备妥当的庚帖:“这是我家二娘的更贴,老夫人带着吧。恐回头我家老爷回来,说不得这亲事就作罢了。”
到底是夫妻一体,谢氏吧整件事情都给但在了肩上。
程老夫人觉得自己又逼婚的嫌疑,怎么听着谢氏都有大义凌然之风呢。
林大学士更是从进门第一次开口:“夫人大意,记情份,瞒着老御史答应这门亲事,林某不好说什么,可夫人还是三思的好。”
别看这这人在劝,可秦氏递出来的更贴却收起来了,说起来自己欠了老尚书的人情呀。这下算是还清了。
对老御史自己也算是尽心了,至少他肯定会把老御史被媳妇给欺瞒的事情传扬出去的。
谢氏接下来就不怎么客气了:‘两位请。’
程老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在,亲事这就算是成了呢,这么简单,根本就么有自己想象中的任何问题,莫不是两家提前说好的吧,自己是来走个过场,可那华家怎么提前不打个招呼呢。
越想那冯家娘子的庚帖越是早就准备妥当的,看来自己真的是走过长的。
至于林大学士,在谢氏送客的时候,就跟撵兔子一样的走人了,那速度,文人就没有走出来过这样的气势。
程老夫人也不好太过于客气,毕竟对方虽然答应了亲事,可这脸上的表情真的不太好,果然这种事情往后还是少做,天知道她什么都没有说,这御史夫人就应了亲事,真的没有逼亲呢,怎么就这幅样子了呢。
这表情太不对了。放下华二老爷的更贴,也是快速闪人了。这亲事这算是定了。
林大学士还没走到华府呢,茶楼里面关于御史大人的各种传闻就出来了,有说忠君爱国的,有说耿直清明的,又有说有情有义的。
林大学士听得都牙疼。最新版本的就是,御史大人不考虑自己宰清流寒门三十年的名声,一心为国为民,虽然那华二不见得能嫁接出更利国利民的果树,可依然把自己懂得一些皮毛的孙女许亲华府。成就一双美谈。
不管是世家公子,还是寒门举子,都要对这老头竖大拇指,有魄力,舍得起,一时间冯御史的风头盖过了要接亲的新郎同新娘。
林大学士就不知道还要不要把那御史夫人私自准亲的事情说出去,说不得这还成就了御史大人呢。
至于冯御史本人,气的脸色都铁青了,这华府的小娘子好本事呢。一点都不高兴在,真的一点都不高兴。想起来这留言的出处就没有让人高兴地地方。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