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们颇为吃惊的是,当他们向街上百姓询问臧旻的住处时,那些百姓却在一惊之后,竟用气愤的眼神狠狠瞪着他们,一语不发甩袖而去。
一个两个倒是无妨,连问十几个都是这样,这就让张煌等人感觉有点惊诧了。
“怎么回事?”张煌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并没有注意,在街道的对过,有两个泼皮正依在墙边远远打量着张煌等人。
忽然,那两个泼皮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一溜烟跑了,而另外一个,却笑嘻嘻地小跑到了张煌等人身边,一脸热情地说道,“兄弟几个哪人呐?”
“你谁啊?”单福皱眉反问道。毕竟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单福便不觉得这是一个良民,多半是江都地头上的地痞无赖,他可不想与这种事打交道。
那泼皮拱手抱了抱拳,笑嘻嘻地说道,“冒昧搭话,小的叫李小四,我瞧着几位爷像是外乡人,莫不是对咱江都不熟?不知道几位爷想去哪?可用得着小的代为指路?”
[带路的?]
张煌等人心下有些恍然。毕竟每行都有每行的活法,无论是哪里的地痞无赖,也不全靠敲诈勒索当地的百姓谋生,替外乡人带路收取一定的报酬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副业之一。
“你对这江都很熟?”李通插嘴问道。
“那可不是?了若指掌啊!”李小四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混道上的兄弟都管我叫‘胡同耗子’,江都这地面,没有我李小四不知道的地儿……哪怕是几位爷挖地三尺要找个茶碗盖,我李小四也能轻松助几位爷找到。”
“真的假的?”张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单福早就知道他黑羽鸦的老大平时少个心眼,很容易就被人骗,倒也不在意,在沉吟了一下后对李小四说道,“我们不去什么地方,我们只是想找个人。”
“那更容易了!”李小四拍着胸脯打包票,旋即,他眨眨眼睛,低声说道,“不过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不若今日小的先给几位爷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待明日起早,咱在出门找人,如何?”
张煌等人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见此时已日落西山,心下不免有些意动。毕竟,天知道臧霸的那位叔公究竟住在哪里,好找不好找,江都既然被称之为都,占地之大那可不是小小一个泰山县可比的。
见张煌等人面露意动之色,李小四眼眉间笑意连连,趁热打铁说道,“几位爷且跟小的来,小的知道一个地儿,住宿便宜不说,还有乐子可找……”
“乐子?什么乐子?”陈到疑惑地问道。
“就是……嘿嘿……”李小四贼笑了几声,看得陈到更是莫名其妙。
旁边见多识广的太史慈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这位兄弟倒还真是老实,遂凑过头来低声说道,“这家伙这是打算带咱去逛窑子找乐呢!”
“什么?”陈到闻言满脸涨红,也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气愤,一把抓过李小四的衣襟,怒声斥道,“混账东西,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爷,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被陈到这么一吓,那李小四眼中亦露出畏惧之色,毕竟张煌这一帮可是有六个人,他只有一个,真打起来,恐怕骨头都不知要被打断几根。
“行了兄弟,为这种人动怒犯不上的。”李通站出来松开了陈到的手,随后转头对李小四说道,“替我们找个便宜的住处便可,其余的,不需要。办成此事,少不了你的酬劳。”
“明白,明白。”李小四连连点头,带着张煌等人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还别说,这李小四还真不是盖的,附近小巷如数家珍,可问题是,不知怎么他却隐隐将张煌等人朝人少的偏僻小路上引,兼之此时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这就让单福、臧霸、太史慈等人逐渐起了疑心。
在单福的眼神示意下,臧霸与太史慈二人走上前几步,一人一边伸手搭住李小四的肩膀,沉声问道,“我说李小四,你带的路有点不对吧?”
“几位爷说什么呢?”李小四转过头来,面不改色地说道,“就在前面不远了,因为那客栈的位置偏僻,所以知道的人少,自然住宿的价钱也就贱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臧霸、太史慈、单福三人将信将疑,唯独李通因为贪便宜,直催着李小四赶快带路。
可没想到的是,李小四却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当张煌等人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从身后昏暗的小巷里,已走出来一大帮手持木棒、木棍的泼皮,神色不善地瞅着他们。粗略一数,差不多有二三十人。
而那李小四此时也换了一副嘴脸,趁臧霸与太史慈一愣之际溜到了那群人当中。
“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识相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好家伙……]
黑羽鸦的众人对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他们哪曾想到,这才刚到江都地头,就被一帮泼皮设计敲诈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