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登时噎住,不知如何反应。
她状似气馁地垂下头,美目中却掠过一抹狠毒。
“楚大夫,南风闯进幽兰宫,兰妃将一张古怪的药方交给她,说是你写的……”
楚绿衣神色一顿,冷冷斥道:“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
花雨不得不退出房间,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楚绿衣眼里,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都说楚大夫医者仁心,其实,是医者冷心,更为确切。
不多时,楚绿衣收拾妥当,走出太医院的院子。下午申时,她和九王爷一起去慈宁宫找马太医,却被太后告知,马太医已经赶去处理幽兰宫的天花事件。
后来,九王爷收到侍卫的禀告,赶回九王府去了,楚绿衣便一个人回到太医院,她不想掺合幽兰宫的事,毕竟,院判大人的权威尚在,她暂时不能撄其锋芒。
九王爷临走的时候,说:“万事有我。”
所以,她才心安理得地喝茶看书,无所事事地做一个世外闲人。
楚绿衣在附近闲逛,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
“楚大夫,你怎么没去幽兰宫?”这侍卫小头领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楚绿衣眼睛一眨,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皇宫地牢在何处?我想去探视一下刚刚被抓的医正。”
这小头领笑道:“那个人么?她好像感染了疫病,楚大夫是不是准备替她医治?”
楚绿衣微微颔首,这小头领立即召来一个侍卫,给楚绿衣带路。
很快,两人来到地牢,有侍卫的帮忙,楚绿衣倒是畅行无阻。
其实,楚绿衣心存疑窦,对花雨的说辞十分怀疑,总觉得这个花雨心怀不轨。
带路的侍卫将楚绿衣送到牢房门口。
“楚大夫,我在地牢的休息室里等你,你动作快些。”
楚绿衣答应了一声,便走到地牢门前,奇怪的是,地牢并未上锁,她轻轻一推,便将牢门推开,果然,南风坐在草堆上,衣衫整齐,神色淡定,只是,南风看到楚绿衣进门,却不言不语,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
楚绿衣愈发惊疑不定,急忙凑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只极小的瓷瓶。
她打开瓷瓶,摇了摇瓶子,一股淡淡的药味窜出来。
南风闻到这个药味,立即紧紧皱起眉头,身子竟然开始颤抖,她好不容易止住颤动。
“你……来做什么?”
楚绿衣见状,急忙从瓷瓶里倒出几粒药丸,然后蹲下身,安抚地拍了拍南风的背。
她将药丸送到南风唇畔,南风微微一愣,抬起眼来,看到楚绿衣冷淡的神色。
南风终究还是张开嘴,将药丸吞下去。
楚绿衣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不冷不热地说道:“天花事件,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
南风不语,乖乖地坐在草堆上,她缓缓吁出一口气。
楚绿衣正要离开,就听到南风用极轻柔的声音低语道:“楚大夫,我不是九王府的人。”
楚绿衣大吃一惊,急忙回过头去,就看到南风缓缓倒下。
她急忙奔过去,扶起南风,却发现南风的唇畔逸出一丝暗红色血迹。
南风勉强睁开眼,笑容纯净,目光婉柔,宛如山涧小溪。
楚绿衣飞快地搭上她的手腕,却被南风阻止了。
“楚大夫,我不行了。其实……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很想追随你。可是,我真的不是九王府的人,早就不是了。”
不知何故,楚绿衣竟然心中一痛,轻轻扶住她,不让她倒地。
“花……里面埋着……”一语未尽,可怜的南风还是毙命了。
就在这时,几个侍卫冲进来,这小头领试了试南风的鼻息,登时开始大呼小叫。
“楚大夫,你怎么能毒死南风?她可是太医院医正!”
“是么?”
楚绿衣冷笑一声,将南风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干燥的稻草堆上。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楚绿衣喃喃自语,目光中似乎有一丝苍茫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