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那个水城就是威尼斯,小哥哥口中的那位爷爷也在威尼斯哟,见见吧?他家好漂亮,而威尼斯也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雷诺有些诱哄意味的跟她说。
小米不高兴了,睨了眼他,很小大人的说着,“小哥哥,我之前说过了,不要用跟小孩子说话的口气跟我说话。”
雷诺不觉的抽了下脸皮,她明明就是小孩子。
小米很明显的看到了他眼中说着她是小孩子的眼神,于是问他,“你知道飞机是怎么建造的么?”
雷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虽然他是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道,摇了摇头,“你知道?”
小米有些逗人很自豪的用力点了点头,于是开始用还有些奶气的柔软嗓音跟他解说起飞机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于是雷诺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小女孩的脑袋瓜子,谁跟她说这些的?难道是她那个有太子爷之称的老爹?
厚,实在不敢相信,这跟当年的他有什么分别?
小米见他都没话说了,又问他,“知道游轮怎么拆不?”
雷诺开始摇头了,这世界怎么这么狭窄,竟让他遇上对手了,不过这娃子年龄小了点,懂的还没有他多,好歹他也有十六七了吧。
于是在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威尼斯,按小米的要求,他们首先来到的是全世界最华美的圣马可广场。
小米一看到广场就想看到鸽子,可是这里并没有她想看的鸽子,不禁有些失望,但幸好这里有漂亮的建筑物,所以心情虽然郁闷了点,可还是玩得挺开心的。
雷诺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时而像欢快的小鸟奔跑着,时而像忧郁的公主看着某处出神,在走到一片冗长又具特色的走廊的时候,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相片。
才拍完,他的腕表动了下,时间的提醒,雷诺见小米又要跑了,于是长腿跨上前两步伸手拉住了她,“小米,时间到了,我们去看看那位爷爷好么?”
小米有点扫兴的看了眼他,有些恋恋不舍的跟着他走,她都还没逛完呢。
雷诺打了个电话,并跟对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掉了。
“小米,等一下小哥哥送你到那里之后还有点事要办,你就跟爷爷待一下,不久妈咪就会去接你了。”雷诺蹲下身体平她平视着跟她说话。
小米又不爽了,她最讨厌不负责到底的男生,他也是一个样,哼,不禁轻哼了声,“随你便。”
雷诺见她这表情不禁有些纳闷,他又没惹她,她气啥?不过他真有事要去办所以并没有再说什么,看到有船来了,拉着她就上了去,然后离开广场。
没多久来到了座豪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雷诺抱着小米上了岸,放她落地的时候,方理斯与方铃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小米的时候算是松了口气。
小米抬眼看向方铃,当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道,“姨婆?!”
方铃见她还认得她,不禁心下欢喜,上前拉住她,“小米还记得姨婆,记性真好。”
一边的雷诺暗自嘀咕,她不止记性好,智商不是一般的高,日后肯定很难 。想归想,他对方理斯道,“人我送来了,不见。”
“等一下,”方理斯及时的叫住了他,见他停了下来,问他,“谁让你送来的?”
“不知道,我只是路过的,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我,有钱拿,我为什么不送?”雷诺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扫了眼小米之后再次跳上了船,接着走人。
方理斯也没多想他的话,只要小米安全了就行,于是拨了个电话给简雪。
可是才拨通,就听到了后面有声音传来,电话也没挂的转回头去看。
方维虎恰好出现在了门口处,满含威严的视线扫了眼他们,看到了小米,眸光跟着微烁,心下微微一震,像是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女儿一样。
但也只是微一愣神而己,之后回过神,声音洪亮的不悦的对方铃道,“小米到了为什么不立刻带进来?磨磨蹭蹭的成得了什么大事!”说完对一边的方理斯道,“理斯,到我书房来一趟。”然后转身走回了铁门之内。
虽然之前产生过不愉快,但毕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一说,方理斯虽然很反感外公这一惯的强势命令,但他也敬爱他,唯独不能忍受他对妈妈这样,忍不住道,“外公,妈妈是您的女儿,能不能不要像对待下人一样……”
“理斯。”方铃见他又出声替她说话了,禁不住低斥了声他。
“妈。”方理斯皱眉,他就不明白妈干嘛这么听命于外公,难道是因为一生都没离开过父亲,习惯了的原因?
方维虎对他的话也只是重哼了声,什么也没说的走回了里面。
方理斯见他进去,随之手机一收也跟着进去,根本忘了还在通话状态,在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挂机键才挂了电话。
另一边的简雪听着电话,当然听到了方才那几人的对话,她此刻的心思复杂极了,到底…小姨跟她说的,理斯跟她说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误会而己?小米为什么会在他们手上?
一边的费璋云见她这样只是微微搂紧她,眸光有些深的低眼看着她的反应,电话里的对话他当然也听到了,只是他不想说任何扰乱她思绪的话,让她自己想是最好的。
在费璋云与简雪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莫非打了通电话过来。
“有消息了,小米到了方家。”莫非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欣喜。
“我们己经知道了,现在正准备过去。”费璋云看了眼简雪对那边的莫非说,一手帮她理了下额前的流海。
“你们知道了?”莫非微微惊讶出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就是有些大。
费璋云不想跟他多说,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走向门口。
简雪有些心神不宁,因为要去见方维虎,马上就要走出门口了,她一下子拉住了他,“璋云……”
“怎么了?”费璋云回头,见她脸上有着犹豫不定还有丝慌乱,大手轻抚上她的颈脖低声安抚,“没事,不用担心,有我呢,嗯?”
简雪没说话,抱着他,像是寻求支撑,她真的不想见方家老头,她也害怕见到。
“乖,没事。”费璋云轻拍了下她的头再拉开她一点,“走吧。”
小米被方铃带到了方维虎的书房内,而方理斯与方维虎的谈话还没有说完。
“爸,小米来了。”方铃在自己的爸亲面前永远都不敢大声,一次都没有过,不是因为她害怕父亲,而是不想惹他生气,不想让他时常想起姐姐的离去让他再伤心。
“嗯。”方维虎应了声,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方铃看了眼方理斯,他也在看她,示意她先出去。
可是方铃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些请求的开口,“爸,能不能不要拆散费璋云跟小雪?从前的事跟他们并没有关系不是么?”
“妇人之仁,你懂什么?出去。”方维虎严厉的扫了眼她不悦的道。
被带来这儿的小米睁大眼望着这三个大人,她并不是怕他们,而是搞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事,为什么跟她的爹地妈咪有关?
“爸……”
“我说出去!”方维虎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有神的双眼立时冷厉了起来。
方理斯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他对现状真的很无奈,他劝过她多少次了,不要总这么忍着外公,那会成为一种可怕的习惯,该大声的时候就该大声,可她怎么就听不进去,他又不必她护着。
“你干嘛要这么大声跑我姨婆说话!”小米忍不住了,这老爷爷凭什么这么说她姨婆,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姨婆,但在这里她可是她最亲的人了,她得帮她啊。
她的出声令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她敢开口。
方维虎微眯眼的扫向她,问她,“小米,知道我是谁不?”
“我才不管你是谁,反正在今天之前从没见过你,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再敢欺负姨婆我让爹地妈咪对你不客气,别以为你是老人就不敢,你这样倚老卖老是不对的!”小米满是不屑的语气看着他,最后那句话她是存心气他的。
他倚老卖老?!他用得着吗他,至于吗他!方维虎于是这么想着,心头己经有些冒火了,他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奶娃这样说,传了出去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谁教你这么说的?爹地还是妈咪?”方维虎气得有些牙痒痒。
小米懒得再理他,哼了声不说话了,那倨傲的神情跟她老爹费璋云如出一辙。
方维虎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对一边的方理斯道,“春节之前我要看到简雪与费璋云离婚!都瞧瞧他的种跟他一模一样,看到我就火大!”说完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方理斯闻言眼皮跳了下,心头也跟着咯噔了下,叫道,“外公,您不能这么做!您这样太独 裁了,小雪的婚姻你凭什么干涉?!您有对她尽过一天为人外公的责任么?您这种任她自生自灭的行为谁会认同您有权利这样管她?别说是有权利了,连一丝资格都没有!我不同意!”要是小雪听的话非要火冒三丈这辈子都不会认他这个外公了,更别说她有多渴望亲情,他可以说,她会二话不话立马带了小米就走人。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是你外公,你必须服从……”
“服从服从又是服从!”方理斯气愤的大叫了声,转向方铃,“妈,您听听,您能不能说句话?不管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忍着外公,从前他己经断了大姨跟大姨夫之间的感情,现在又要断小雪跟费璋云的,您不觉得您有必要说话了么,沉默代表什么?这跟从前对小雪冷眼旁观有什么分别?”
低着头的方铃心头万分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她两边都想帮,可是……
“住口!理斯,什么时候你的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连外公的话都不听了!”方维虎冷喝一声。
“往外拐?小雪是外人么?”方理斯一副了然的表情,点着头,“原来你一直都将小雪视为陌生人,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如此待她?如果她没有流着我们方家的血,您根本就不会如此吧。我倒觉得小雪认为自己没有流着方家的血,不认你这个外公是最好不过!”
碰!一只茶杯被方维虎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摔个粉碎,而他本人也站了起来气得浑身颤抖,一手轻抖的指着他,“你…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爸!”方铃一下子走到方维虎身旁扶着他,脸色不好的看向方理斯,“理斯,快跟外公道歉,明知道外公身体不好,说话还要这么冲。”
方理斯也知道自己说话太激动伤他心了,但他的行为确实令他无法再无动于衷下去,那会毁了小雪的。
“理斯。”方铃加重了语气又叫了声他。
“为什么要道歉?他骂我爹地妈咪是他不对跟表舅有什么关系?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他是妈咪的外公,我长这么大从没听妈咪说过她有外公,我听到的只是我的外公,连外婆的话都很少听到。”
“虽然我只有六岁,可是我明白的道理比你这个老人还多,从我两岁有记忆开始,妈咪就对我说外公有多疼她,外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有句话我一直都记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妈咪跟你们是亲人,可是我从来都没听妈咪提过,可以知道你们从来都没关心过,今天有什么资格分开我爹地妈咪?”
这些话自小米软软的嗓音传出来令人听起来舒服不己,也打进了方维虎的心间,他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女娃怎么会说这些应该是大人说的话。
一边的方铃像是看懂他似的,问小米,“小米,告诉姨婆,这些话谁跟你说的?”
“当然是我自己说的,没听过一句话么,贫穷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我不贫穷,但我贫穷在感情上,明明你们就可以关心妈咪,可是这么多外妈咪都是一个人,虽然有上一个爹地,可是妈咪还是难过。六岁的我己经懂得不少了,你是妈咪的外公,可是你不配!”小米说到最后语气一转声音有些冷。
方维虎看着小米,眉宇之间有费璋云的神情,可是她的面容却跟方伶很相似,她就像是方伶小时候的翻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将虽然有八十高龄却依然壮实的他给击落。
“小米!”简雪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然后门被一下子就撞开了。
原来方维虎知道费璋云与简雪会来,早就吩咐下去,看到他们来不必阻拦,直接请他们上来就行。
简雪的身后跟着慢步走进来的费璋云。
小米在听到妈咪的声音之后,转头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妈咪,兴奋得一下子扑入了妈咪的怀里,“妈咪,小米好想你。”
简雪看到小米安然无恙一颗心终于都踏实了,紧紧的抱着她不说话,“都快吓死妈咪了。”
“对不起……”小米的小身子埋在妈咪怀里低低的说着。
费璋云上前揽了揽简雪的肩,另一手摸了下小米的头,于她耳边低道,“好了,没事了。”
看到他们进来,另外三人各有心思,特别是方维虎,他先是扫了眼费璋云,这个令他一把年纪了都痛恨着的头号强敌,接着是外孙女简雪。
当那双老眼看向简雪的时候,他就像是被雷击到般,那模样,那神情,多像他最疼爱的方伶啊,简直就是她的再生,就像是她没死去过一样。
方铃看着自己的父亲,知道他看到简雪的时候感觉跟她一样,小雪就跟当年的姐姐一样,一个模子印出来,虽然跟自己很相像,可终究神情是无法一模一样的。
轻轻的扶他坐了下去,一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平顺着因震惊激动而有些听呼吸不平。
“爸,这就是小雪,姐姐留下来的女儿。”
书房内本来就静悄悄的,她的话虽然小声,但却清晰入耳,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而方维虎是听得最清的那一个人。
女儿……方伶是他的女儿,眼前这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神情都一样己为人母的女子是她的女儿,他的外孙女?
方维虎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好像有东西在发酵似的,于是闭起了眼来低下头。
可他的这个动作却在刚抬起头的简雪看来是不想看到她,而她也震惊看到看起来这么慈祥的老人是她亲外公,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不能让她相信,这个外公有过一天是在意过她这个外孙女的,就连现在,面对面了,他也不想看到她,既然如此,她何必因为这份内心的激动而过往不究的认他作外公?
简雪微微敛了下眼敛,清冷的开口,“今天谢过你们,不管小米是因为什么到了你们方家,我可以不追究,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与你们本来就是毫无干系。”说完看向一边的费璋云,朝他笑了下,“璋云,我们回去吧。”
费璋云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而他也没想过要开口,因为他是陪她来,给她力量面对从未谋面自称是她外公的方维虎,而他也是担心她自己来会有什么意外,现在她既然说回去,他当然不会有异议。
“好。”费璋云揽过她的肩跟她带着小米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开口跟其它三人说话的意思。
从他们进来就没说过话的方理斯见他们要走想要出声留他们,却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挽留,他是知道小雪根本不想来这里,根本不想见外公的。
方铃的心情与方理斯一样。
本来低着头平复心情的方维虎听到他们说要走,猛地抬起头,看着简雪的背影,女儿的样子又浮上了他脑中,“站住,我没让你们走,你们就不能走!”
他这样的语气其实不是针对简雪,而是费璋云。在看到简雪的那一刹那开始,方维虎就己经想通了,他错得离谱了,这么多年来是他愧对了她,如果知道他的外孙女长得跟方伶一样,而不是安振雄那样,他肯定不会这样,他永远都无法接爱安振雄这样的男人做他的女婿。
现在同样不能接受费璋云这样的男人做他的孙女婿,虽然他们类型不同,前者是一个懦弱又无用的爆 发户,后者是一个与他们方家有多年恩怨的冷家甚至强过他们方家,他是喜欢强者没错,但冷家他绝对不会接受,今天他既然见到了小雪,那么他是坚决反对到底!
他这一声像是喝出来的话将方理斯与方铃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面去,全都屏着呼吸暗暗注意着方维虎的反应,还有费璋云跟简雪的反应。
费璋云不作反应,他低眼看简雪,只要这方老头不让小雪受什么难堪委屈他就不会出声,在这件事上全凭小雪作主。
简雪低着眼,轻微抿起的嘴唇显示着她内心的愤然,被费璋云握着的手蓦然有些僵的动了动,接着被他微用力的握紧,像在给她力量,不要害怕。
她抬眼看向他,脸色有些白了白。她该怎么做?
小米看了眼自己的妈咪,第一个回头,神色很不悦的怒瞪着方维虎,“你有什么资格拦我爹地妈咪离开?你一个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过份!”
方维虎的老脸忍不住暗暗的抽了下,根本无视她一个小孩子的话,扯了扯嘴角,“小雪,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你是我的外孙女,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嫁给费璋云这个也是事实,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更是事实,所以,除非你跟他离婚,否则就休想离开这里!”
方维虎是铁定了足意要强势分开费璋云与简雪。
简雪松开了费璋云的手蓦然转身,用从来没有过的冰冷眼神睇视着方维虎,声音平静却拒他于千里之外,“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也配跟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太可笑了么,我的婚姻用不着你插手。”
简雪心底渴望的那份亲情嚣叫得越发厉害,她的心也为方维虎的话也阵阵扯痛着。
一直沉默的费璋云不能沉默了,本来他是看在他是小雪外公的份上不言不语,任由他言 论 自 由,但他最后那些话实在让他无法再沉默,要知道这段婚姻不是只有小雪一个人,他也是主角之一。
费璋云的黑眸看了眼简雪,见她的流海有些挡到了眼敛令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伸手轻拨了下,然后转开眼去看方维虎,那神情桀傲不驯,曾经 咤黑道的费璋云瞬间又出现了,不再单单是那个商界的领军人物。
“不能离开这里?要不要试试,方维虎。”费璋云直呼方维虎的名讳,源于种种原因,他不会叫他外公,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并非他不尊老。
方维虎眼一眯,寒光乍射,“费璋云,今天你来了我里还想着出去?哼,这么多年都抓不着你,今天你非栽我手里不可!”
费璋云微微掀唇,漫步走到了沙发边上然后若无其事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坐了下去,“我要栽你手里早栽了用得着等今天么。”言下之意就是方维虎的能力还不够强。
简雪看着突然变回了从前的费璋云,心头微微跳动着,生怕他们两个死对头会枪口相对,忍不住朝他喊了声,“璋云。”
费璋云看向她,知道她怕什么,他就看着她,话却是对方维虎说的,“我跟小雪的婚姻由不得你来干涉,要离婚也是她决定,就算她要离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觉得这样的回答合你的意么。”
方维虎面对费璋云异常冷静,他的话他怎么会满意?从来都没满意过,从前是费天龙,现在是费璋云,一直都像块石头般压着他动弹不得。
但从小雪方才叫他看得出来,他非常重视小雪,否则也不会跟她结婚还退出黑道了,不是么,既然如此的话,要击垮他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方维虎没理费璋云,转眼去看简雪,“小雪,你跟你妈妈长得很相,想不想看看你妈妈从前相片,想不想知道你妈妈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赤裸裸是在引诱简雪。
费璋云的眸光一烁,并未作声,他的伎量他会不知道?
简雪闻言心头跳动得更快了,她很想,真的很想,因为记忆中没有关于妈妈的记忆,所以有时候她作梦都会梦到妈妈,可是醒来却是一场空。
但她不敢轻易点头,她还要顾及到费璋云的感受,先不说她对方家什么感想,冷家与方家从几十年前就是死对头,现在成了亲家还两家不合,方家还单方面的逼迫着她作决定,她真的觉得内心煎熬不己。
“妈咪……”小米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衣角,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边的方理斯与方铃对看了眼,方理斯觉得外公是在使小人手段,而方铃则觉得这样的话令小雪难以抗拒。
费璋云的视线一直都在简雪身上,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站了起来走回了她身边,一手掌心放于她的头顶,掌心的温度穿过她的头皮传入了她的身体,低声对她道,“我只听你的决定。”只有她的决定能动摇他的决定。
简雪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停住为止,她抬着头看他,想看出他是怎么想的,可奈何他的心思她无法次次看透,而她的心思却总是被他轻易看穿,为什么他就能这么了解她的心意。
见她沉默不说话,他低声说着,“想留,嗯?”
这轻柔的一问将简雪的心给融化了,眼眶有些泛红了,喉头艰涩着,她想说不想留,可是说不出口。
“好。”他从她的眼内读懂了她的内心,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总能轻易的自她双眼中看出她的想法,若不是将她放在心尖上,他根本无法次次都懂她。
其实他们两个现在的对话是眼神交流都打动了方理斯与方铃,就连方维虎都因此而回想起了自己妻子。
多少人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个倾心又能读懂自己的人,多少人又在暮年之时没有遗憾的感叹,又有多少人在羡慕别人之时,没有回想起当初自己最爱、放在心脏最深处的那个人。
方铃因为费璋云与简雪之间的感情而遗憾而悔恨着当初,自己为了顺从父亲放弃了那个深爱的男人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致使自己长年郁郁寡欢,最后一味的服从着父亲的命令。
方维虎则想起了几十年前与费天龙同时爱着一个女子的情况,虽然这女子嫁给了他为妻,也为他生了对双胞胎女儿,但她却为了费天龙而死。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心能同时分成两半给两个人么?
如果让简雪回答的话,可以。只是她清楚得早,原来她爱的人一直都是费璋云而己。
如果简雪知道,布莱斯发她的那封邮件里面最后的那句用希腊语诠释出来的话的意思的话,想必,她会再次为布莱斯崩溃。
或许简雪冥冥中知道布莱斯对她并非朋友而己,因为曾经杰迈给过张光碟她,可是她没接,如果看了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可如今他只是一个朋友。
费璋云轻拍了下简雪的头,给了个让她安心的微笑,转身面对方维虎,“要她留下可以,但有附加条件。”
方维虎的心微震,他的这句话如同当年他说的如出一辙,看了眼简雪,女儿的影子在她身上重叠。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