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的步子一顿,僵在了那里。
冷子钦看到她的顿住,全然明白那些如梦的片段和感知都是真的,立时跳着追在她的身后,伸手要去牵她。
“不过是你的梦罢了。”就在他的指尖碰触上她的臂膀时,她缩了胳膊快速的言语,继而人就冲进了厨房。
而冷子钦的手则空空地伸在那里,当厨房的门被关上时,他感觉到了如深秋般的冷意。
梦?
或许他曾以为是,但现在,他清楚那绝不是!
可是她的否决却让他明白,在她的心里,复仇的重要已大过了自己,这也让他更加相信对方就是熙暧,不然的话,他想不通她何以如此执着,何以非要把自己推开,毕竟他可是冷子钦,是众多人都想投怀送抱的冷子钦,她实在没理由能放弃这样一个闪耀着光泽的自己。
但,即便猜想如是,即便笃定如此,没有证据他就不能点破她的秘密,更不能站出来言语,因为此刻,她可以是夏可可,而他却不能不是冷子钦。
……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情绪的夏可可端着熬好的白粥走出了厨房。
这半个小时,她一面在厨房里熬粥,一面默默地流泪,直到内心的痛被她彻底的压制下去,直到她已经用心理暗示催眠了自己。
谁重谁轻?
复仇与爱情,也许是个难题,但对她来说,却不应该是。
十几年的隐忍,为的就是这一刻降临的复仇火焰,她怎么会让自己为一个人的心动就偃旗息鼓?
所以,拒绝,压制,丢弃,是她的选择,她要把这该死的心动掩埋,她要做一头狼,将复仇的獠牙插进带走她所有美好与幸福的那些人的脊柱里,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端着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能看到冷子钦后,她走上了二楼。
此刻那间挂满千纸鹤的房门大开着,他已不是只穿内裤的诱人模样,而是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和短裤,依靠在墙壁上,费劲的将就着受伤的右臂在叠着手里的纸张。
“给你熬了粥,喝点吧!”她说着走过去,把托盘放在了屋内小小的圆桌上。
冷子钦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在那里折着纸。
“吃饭吧,我帮你折!”她说着试图伸手去拿,但冷子钦的手微微偏了一些,错过。
“不用。”他轻声说着,没有情绪的声音,听不出离她是近还是远:“我自己来。”
夏可可咬了下唇:“这纸鹤,是折给她的吗?”
冷子钦的手顿了一下,继而继续动作:“嗯。”
很轻微的答案,却代表着肯定。
“纪念?”
“想念。”他将最后的头颅折出,随即放在右手里,伸手拽了一旁坠落的线,夏可可这才看到,原来好多的千纸鹤串串下还有着透明的细线以及针。
“没有她的每一天,我会折一只蓝色的纸鹤。”他说着开始捉着针笨拙的穿过那纸鹤:“而后,心情好时的想念,便折一只粉的,和她分享我的快乐,心情不好时的想念,就折一只黄的,告诉她我的不快,所以这是我和她的小屋。”
冷子钦说完,把那只纸盒推到了串串的队伍当中,夏可可看着那只唯一的白色纸盒蹙了眉:“那白色呢?”
“未知好与不好,只能以后为它涂色。”他说完松了线与针,自己跳到了桌边捉着勺子享用着她熬的粥。
“挺咸的,是加了泪当佐料吗?”喝了一口,他抿了抿唇轻问,却并未抬头。
夏可可没有回答。
她没有加盐,粥怎么会咸?而泪,真的能把一碗粥变咸吗?
“每一个选择,都应该是让自己痛快与开心的,就算有些微的苦涩,也得有值得如此的回报,不是吗?所以,你的抉择真让你觉得一切都值得的话,那么,就不要流泪。”他轻声说着端起粥碗,大口的喝着,完全不要他一贯的优雅。
夏可可看着他,只觉得眼睛刺痛,当即费力的转头迈步从他身边离开:“谢谢你的放手。”她说出这话,逃一样的跑下了楼,而冷子钦则放下了碗,在吞咽了口中的食物后,他眯了眼。
放手?
怎么可能?
我的人生字典里,决不会有这两个字!
更何况,我怎么能放下你?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只显眼的白色纸盒,他抿了下唇,随即摸出了手机,拨下一串号码:“喂,是我……打扰你的清晨,是因为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