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什么事这么开心。”一道清润的男声响起,方如辉从二楼走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在洛水镇时,才有的温和笑容。
曲凝双瞪着靳衍痕,好似他敢乱说话,就扑上去掐死他似的。
靳衍痕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忍住笑回道:“没有,和辰儿请教一下成语而已。”
曲凝双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对着方如辉说道:“如辉哥哥,你起来了,快来吃早饭了。”
方如辉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估计又为了什么事吵了起来。摇摇头,方如辉懒得理会二人。
那边的两人也终于说完了话,朝这边走过来,靳衍痕笑道:“澹台将军,要一起吃早饭吗?”
“不用了。”回了靳衍痕一句,予弦走到楼辰身边,低声说道:“我有事,先走了。我派了一千精兵伏守在杏林阁外,方子亦暂时不敢回来,杏林阁的人也不会为难你们。方沢会留在这里,若有什么事,和他说就行了。”
方沢上去一步,微微抱拳,恭敬地叫道:“见过楼姑娘。”
楼辰想了想,陵水盟在燎越的实力如何,她并不清楚,予弦这样的安排,必定有他的考量。楼辰并没有拒绝。只是轻“嗯”了一声,对着方沢微微抬手,免了他的礼。
楼辰和澹台儒闵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对于这样恭敬的行礼,习以为常。若是靳衍痕三人,有人这般给他们行礼,虽不会太过局促,却也绝对做不到楼辰那般自然。这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尊贵,长年身居高位而养成的气质和习惯。
那微微一抬手间,带出的气势,让方沢心中一惊。
靳衍痕也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便拿起碗,舀了一碗粥,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听楼辰应了他的话,予弦也没多说什么,向几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白鹤居,方沢也跟着退了出去。
予弦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样,曲凝双撇了撇嘴,哼道:“将军了不起啊。”
靳衍痕摇摇头,笑道:“人家确实了不起。”靳衍痕将手里刚舀好的粥放在曲凝双面前,带着安抚的口吻,说道:“喝粥吧。”
靳衍痕又盛了一碗粥,放到楼辰面前,同时还顺手把一碟鲜嫩的绿叶蔬菜拿过来,接着又去拿对面的藕片和笋尖。
面前的菜色都很清淡,是她喜欢的口味,楼辰握着筷子,扭头看向还在往她面前送着各种早点的男子。他做这些,做得很自然,没有特别殷勤,却能让人感觉到足够用心。
靳衍痕余光看到楼辰在看他,也扭头看过去,却见她似乎又看着他走神。靳衍痕桃花眼微眯,嘴角微挑,笑道:“怎么了?辰儿是不是发现,我今天特别俊朗?”
楼辰默默地别开眼,优雅地吃早餐,有些人的脸皮,真的厚到藏锋都割不破。
曲凝双直接呸道:“不要脸。”说完也有样学样,很是狗腿的将一笼包子拿到方如辉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如辉哥哥,吃包子。”
方如辉早习惯了曲凝双和靳衍痕间不时爆发的口水战,低头淡定地吃包子。
看在她之前还算靠谱的帮他舌战方沢的份上,靳衍痕决定不与她计较,好好照顾辰儿吃早餐才是正事。
几人刚解决完早餐,便看到一抹红影从楼上走了下来,正是一脸阴沉的靳茹。
靳衍痕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靳茹笑道:“姑姑,早啊。”
“都快正午了,早什么早。”靳茹没好气地瞪了靳衍痕一眼,说道:“行了,你们几个别再磨磨唧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立刻给我说清楚。”
靳茹盯着靳衍痕,他却只是托着腮帮,坐在楼辰身边,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靳茹以为他又要敷衍自己,正要伸手捏他的耳朵,就听到方如辉叹了口气,说道:“茹姨,我来说吧。其实,我父亲是杏林阁的前阁主,因为被奸人所害,所以躲到洛水镇。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若有机会来杏林阁,便替他找回避毒珠。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为父亲报仇,但是父亲的东西,我还是想替他拿回来的。”
靳茹到洛水镇的时候,方子彦已经在千草堂了,因为小时候靳衍痕身体不好的原因,他们成了千草堂的常客,和方子彦也算相熟。她完全没想到,那个温润有礼的方大夫,居然会是杏林阁的前阁主?!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靳茹小声低喃道:“方大哥不是千草堂的主人吗?不是说千草堂在洛水镇,已经有百年历史,怎么会……”
方如辉知道,这不仅是茹姨的疑问,阿痕和曲凝双也很不解吧。方如辉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母亲家也是世代行医,千草堂其实是我外公李牧的医馆。但是外公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所以外公去世的时候,就把医馆托付给了父亲。父亲一点也不想和杏林阁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虽然我仍姓方,但是一直视自己为李家人,千草堂才是我的家。”
看到三人了然地点点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方如辉微微低头,眼里满是歉意,“父亲的事之前一直瞒着你们,对不起。”
方如辉也算是靳茹看着长大的,想不到他的身世竟也这般曲折,不禁心疼的连忙安慰道:“傻孩子,有什么好抱歉,你又没做错。”
或许是因为又说起了那些往事,方如辉的情绪显然不太好,靳茹立刻岔开话题,“那么昨晚,你们就是去找避毒珠了?是不是遇上了很凶险的事?”
一边说着,靳茹一边看了楼辰的脚一眼。靳衍痕为了固定好脚踝,缠了厚厚一层纱布,所以此刻看来,楼辰的脚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一般……
楼辰抿了抿唇,倒也没解释,只是回道:“我前天晚上和予弦一起,被困在一条石道里,直到昨晚才出来。”
“昨晚?”靳茹细想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不可能,我昨天傍晚还看到你从外面回来。”
“姑姑,你昨天看到的,不是辰儿,是梅勾月,不对,应该是陵水盟的湛无心易容的才对。”
“湛无心!陵水盟盟主湛无心?!”
靳茹忽然脸色苍白,双眸迸射出既惊恐又极怒的寒光,几人吓了一跳。靳衍痕昨天只听到楼辰说那女子是湛无心,却不知她竟是陵水盟的盟主,而这点,靳茹显然知道。靳衍痕看着她的眼光,更为复杂了。
姑姑,你极力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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