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老大一看今天这明显是先礼后兵的架势啊,彼此对视了一眼,纷纷学着将杯中酒饮下。
最靠北,离秦浩的主坐最近的左手边的老大放下酒杯之后,抱了个拳,开口道:“秦当家的,都知道您是个读书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弯弯绕绕的听不懂,喜欢直来直去,今日兄弟们确实是都栽了,您想怎么办,还请画下道来。”
秦浩端起酒杯,用手拄在小桌上,斜歪着身子珉了口酒,淡淡道:“先说一句今晚的事吧,我知道各位背后都有人托了人情,或者那人就是你们的幕后老板,有人上蹿下跳地蹦跶,想拉拢各位和秦某打一仗,对吧。”
众人没答话,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
秦浩笑道:“这第一件事么,是希望秦某人以后可以和各位化干戈为玉帛,否则的话我倒是也不会杀人,但将几位送去县衙大牢还是易如反掌的,谁赞成,谁反对。”
右边坐着的一个黑胡子大汉一拍桌子怒而起身,“你说不打就不打啊!自从你们来了以后老子的生意损失了足有八成的份额,我们当老大的,也要給小弟吃饭啊!我看咱们也别去县衙大牢了,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老子一千多个弟兄,会给老子报仇的。”
秦浩双眼微微眯起,有一抹凶芒闪过,开口问道:“这位老大是?”
知道秦浩不认识,还是下首左边第一个位置的老大开口道:“这位是城南脚帮老大铁牛,为人很是仗义,就是这脾气直了些,不过秦当家的也别见怪,脚帮都是些苦命人,这几个月来断了生意,怕是许多弟兄们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牛老大压力很大呀。”
秦浩点头,算是了解了,所谓脚帮,就是一些用脚赚钱的苦力,比如帮着贵人们搬个货物啥的装车,卸车,甚至是哪家小姐出门做个轿子什么的都是他们抬,毕竟坐得起轿子和养的起轿夫是两码事。
说白了,就是一些穷苦人,赤贫人,这些人的主要来源其实就是上一届灾民。
想到此,不由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这铁牛老大有点本事啊,这光景居然还能剩两成。
脚帮最主要的业务还是装卸和运输货物,可是自从秦浩他们把码头给承包下来之后,码头卸货自然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既然码头的货是许杰他们装卸的,城里或者附近的短途运输难道还会再找别人家么?当然不会啊,如此一来脚帮自然就没什么生意了,估计也就是有些贵人家小姐出门的时候嫌弃难民们太脏,这才会在脚帮中选一些看上去干净些的抬一抬轿子。
这种市场竞争环境之下能剩下两成,估计很大程度上是以前的老主顾看他可怜了,当然,并不排除有些没什么根底的小商小贩被他们恐吓之类的,毕竟大家得养家糊口啊,谈不上高尚道德什么的。
秦浩喝着酒,脑子里飞速地转动,良久才道:“不知铁牛当家,有什么想法么?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看看,非要打的话,铁牛当家应该很清楚,你这是以卵击石啊。”
铁牛愣住了,他刚才发言,就是奔着死了干脆的想法,本以为秦浩一定会宰了自己立威的,这样一来他这个老大也算死的有些胆色,能给家人留下几分余威,实在是因为他这个老大当的太特么不容易了啊,今天这六个老大中,他是混的最惨的,脚帮看上去一千多号壮汉好像挺牛逼,但那特么就是一千多张嘴啊!他要是再不想个办法弄死自己,他那些现在混得比灾民还惨的小弟估计能把这老大先给撕了。
这也就是他的心态,破罐子破摔了。
可万万没想到,秦浩反而问他想怎么办,真的打?别逗了,人家许杰手里边那是训练有素的府兵,而且十万号灾民啊,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了。
一时间,这铁牛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一张黑脸黑里透红,莫名的还让秦浩觉得有点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