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嘴角轻勾,手指不停的敲打紫檀刀匣,面对上万守卒,平静道:“你这是要撕破脸了。”
“去你娘的!”二皇子刘协突然探出头,双手死死按在斑驳的石墙上,指甲渗出鲜血,眼角含泪的低吼道:“刘辩!”
“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你带着你那两个该死的义弟做的对不对!”
“本来我只是想着废掉你,让你做个安乐王侯,我来扛起光复汉室的重任。”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
泣不成声的二皇子刘协,几乎昏厥过去。
“害死我的母妃,你知道一个人从小没有娘疼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一个没有娘亲庇护的孩子,想要在那座充满了勾心斗角阴谋心机的皇宫,活下去有多艰难吗!”
“你能想象一个三岁孩子,为了吃饱饭去偷狗食,生吃烂肉被恶狗咬的浑身是伤吗!”
指甲几乎按进肉里的二皇子刘协,牙齿咬合太过用力,嘴角开始渗血:“你不能!”
“你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娘亲舅父,你有一个可爱的婉儿妹妹,还有一大帮志同道合的兄弟。”
“而我呢!”二皇子刘协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凉和狰狞:“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利用背叛。”
说出憋在心中多年怨气的二皇子刘协,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遥望黑云越积越厚的天空,落寞道:“我每年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春节那天,能够去一趟雒阳王氏祖坟。”
“去给娘亲送上一些我亲手制作的新衣,说几句心里话。”
年底春节,家家团聚,孩子们总能收到娘亲一针一线缝制的保暖衣服,撒了欢的出去炫耀。
“我的最好看了,我娘给我绣了一只可爱的小狗。”
“不好不好,就知道婶娘会给你绣一只小狗,我娘特意绣了两只呢。”
“你们的都不好,听说过天狗吗,我娘可说了,一只天狗顶的上十只小狗。”
一群留着鼻涕拿着糖葫芦孩童,崇敬的看着一个转过身子的孩童,他背上绣着一只比寻常小狗大上十倍的大狗。
这些场景,二皇子刘协每年路过雒阳、县城、乡野都会历历在目。
家里即使再穷,父亲是一个酒鬼赌鬼,娘亲忍着各种要钱的毒打,每天只是吃糠咽菜,也要在过年的时候给孩子缝上一身得体的新衣。
总不能让自家孩儿在别人面前矮了一头不是。
而他呢,只能在春节那天,手织一件不知道合不合身的衣物,烧给娘亲。
娘,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