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族侄神勇无敌的上党太守,不禁有些志得意满,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族侄的感染,浑身充满了干劲,竟有一种老子一刀破甲十三层的错觉,哈哈一笑,从乱石堆和尸体之中斩了起来,拎起八面汉剑冲向了缺口。
上阵父子兵嘛。
上党太守张扬冲进黄巾人潮的一瞬间,程昱眼底的炽热几乎沸腾,默默扎纸的幼稚孩童,悄无声息的靠近上党太守张扬身前十步,一直保持这个不远也不尽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辽没能遏制住的黄色潮头,在上党太守张扬的狂热进攻下,居然出现了明显衰减的势头。
一炷香以后,体力开始不支的张辽,照例是把战线交给了养精蓄锐许久的上党精骑。
上党太守张扬却是不知疲倦的一人陷入黄色大潮,大杀四方。
半柱香以后,张辽从再次折损了二三十人的上党精骑手里接过了战线。
叔父张扬还是不知疲倦的浴血奋战。
三炷香以后,张辽与上党精骑之间来来回回的交换了好几次战线,诡异的是,叔父张扬依然是不知疲倦不知饥渴,比起士大夫吞服五石散还要亢奋的多。
早就率兵亲自赶来的段颎,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毕竟张扬在自己麾下时那是出了名的拼命悍将,曾经不眠不休的杀了两天一夜的敌人,现在只是几炷香时间,不足为奇。
“不对!”城头上的段颎脸容大急,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张扬冲的实在是有点过于深入了,已经冲出了距离城墙几里远的地方,深深陷入汪洋大海般的黄巾贼包围:“滇那,立即率领五百湟中义羌组成死士营,把张扬这个蠢货给老夫救出来。”
不等段颎发话,张辽不管不顾的放弃了城墙缺口,率领仅剩的三百多上党精骑撞入了黄巾大潮之中。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阴魂不散的李大目这次缠上了张辽,率领一千黄巾力士手持大盾死死的挡在前方,寸步难行的张辽这下一步也动不了了。
隐匿功夫独步天下的扎纸人,默默抽身离开。
扎纸人这一走好像抽光了张扬所有的力气,蓦地一踉跄,一根长矛刺透了张扬的肩膀。
两根、三刀、八箭......
前后不到半柱香时间,勇冠三军的张扬,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
“叔父!”
眼睁睁望着叔父被人虐杀的张辽,虎吼一声,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终于在张扬即将被剁下头颅的那一刻,遍体鳞伤的抱住了目光逐渐发散的张扬。
弥留之际的上党太守张扬,反倒是比谁都清醒了,怕是有人陷害自己,为了不给侄儿招惹祸端,上党太守张扬即使心里再怎么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还是没多说半个字。
他只是摘下了第一次独自率军出征时族兄张聂送给自己的一顶貂帽,笑容温和的盖在了侄儿张辽的头上:“风大,小心一些。”
北方风沙大,天气也比中原冷的多,往往喜欢戴貂帽而不是中原的纶巾。
张辽往下扯了扯貂帽,遮住眼睑,轻声道:“叔父别睡着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