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庄聚德的后背一阵阵发冷,要是今天的事情压制不下去的话,恐怕真的会出事儿。
“说什么说,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包扎个伤口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你怎么不试试被砍掉手指头是什么滋味!”
“人家春姑娘要给我们治伤,你们拦着是不是生怕我们伤好了显得你们没本事啊!”
“我看他是恨不得咱都死在战场上,这样倒还省的他们费事给咱看病疗伤了。大夫?老子呸!”
冷汗从庄聚德的额上滑落,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站在春心身边的张琳和赵武,却见他们两人对于目前的境况无动于衷,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那两人是姓钱的心腹,既然他们两个动都不动,姓钱的对此事是什么意思可想而知。再次深吸一口气,庄聚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庄聚贤和庄聚仁,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他差点气疯了。
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刚才跟姓春的死丫头吵架时喊得比谁都响,这会儿出事儿了,他们两个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攥了攥拳头,庄聚德硬着头皮说开口道,“请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说什么啊,你就说还让不让我们活吧!”
庄聚德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诸位就是咱们大昌的血肉长城,我怎么可能盼着大家死?方才是我的话没说清楚,我之所以拦着春……春姑娘,也是为了大家伤势着想,毕竟她年幼又来路不明,万一拖延了大家的伤势就麻烦了。”
春心立刻轻笑一声接话道:“我来路不明?聚德大哥啊,你可别忘了,你们家庄聚良庄大少爷的正室是我的亲姐姐啊,我爷爷在世时也曾在宫内做太医,这怎么就成了来路不明?”
太医?周向仁愣了愣,忍不住出言问道:“你是说太医?你爷爷做过太医?春和春太医?”
春心闻言抬头看过去:“是啊,你认得我爷爷?”
何止是认得而已。听说春心是春和的孙女,周向仁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点头道:“惭愧,没想到姑娘竟然是春先生的孙女,当初我刚学医的时候,多蒙春先生指点,如今算来,竟然也有近二十年了,不知春先生一向可好?”
春心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只是一想起爷爷,她不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说到爷爷去世,她狠狠的瞪向了庄家那兄弟三个,当初若不是庄家步步紧逼讨要那几张药方,或许爷爷不会那么担心被宫里人查到当年的差错,也不会为了保住秘密自寻短见。
“已经去世了么……”周向仁怔了下,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既然是春先生的孙女,哪怕年纪不大,想来也能学得春先生几分本事的,看你方才的手法极为熟练,倒是可信……也罢,什么面子里子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还是给士兵们疗伤,若是春姑娘有配药的方子,那就尽管动手吧。”
怪不得这孩子手法熟练又这般大的口气,原来是出自春先生之手,想来她方才用的那些药应该也是春先生的方子。哪怕这孩子还年幼,但既然用的是春先生的方子,那自然是信得过的。
旁边的王保善虽说不曾受过春和指点,但当初的国医圣手,他又岂会没听说过?再加上如今群情激昂,他看了看自己的好友,默默的点了下头,算是同意由春心来配药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庄家兄弟三个身上,准确地说,是庄聚德一人身上,因为那两个已经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庄聚德暗暗咬牙,只是不得不强撑着笑脸说道:“既然连周大夫和王大夫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好太过阻拦,只是兵家大事不能儿戏,若是春姑娘执意,那就分开用药,也免得相互推卸责任,大家意下如何?”
春心立刻接话道:“正合我意,我还怕你把我治好了的伤都当做是自己的功劳,把你搞砸了的都推我头上呢。”
忍,忍字心头一把刀,忍啊。庄聚德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但面对虎视眈眈的伤员们,他只能忍了。
“既然这样,那就准备药吧,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选药。”春心阴阴的笑了起来,“我先取药,可以吧?你们不至于连一点药都要跟我抢吧?横竖我只取一部分,绝不会多取的,剩下的药,只要成色足,不是假药,绝对够你们用的。”
庄聚德心里一惊,他总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不,不可能,那些药的秘密除了蒙家的老大以外只有他知道,连老三老五他们两个都没告诉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