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轻“嗯”一声,看着窗外渐渐变化的光线,“明日便出发吗?”
“可能要在城中停留几日。”
宋清欢秀眉微动,转身朝他望去,“为何?”
“邯郸城是我们陆路的最后一站,再之后便要出海了。我们需要在此准备好出海的物资装备,这几日,你好好抓紧时间休息。”出海的船他自然早已命人备好,但海上航行不同于走陆路,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还有海上气候也很重要,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好。”宋清欢应了。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您要的热茶来了。”
“进来。”
门被人从外推开,方才那个小二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看向窗旁的宋清欢和沈初寒殷切笑笑,“客官。”
宋清欢指了指桌子,“放那吧。”
小二放下茶水,很快行礼退了出去。
沈初寒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招手唤了宋清欢过来,“喝口热茶。”
宋清欢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喝了一口。
“体内灵力可有感觉?”沈初寒看向她问。根据苍邪剑上的地图提示,此处是离玉衡岛最近的陆地之一。
宋清欢摇头,伸手将青鸾玉佩拿出,玉佩光滑如常,却并没有发出之前那种幽光。
“没有感觉反倒是好事。”沈初寒温声开口,示意她别太担心。
宋清欢赞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体内灵力出现异动,此处离玉衡岛那么近,族中长老一定能感应到什么,到时长老们若赶在他们上岛前找到了他们,反倒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也不知道忧忧怎么样了。”宋清欢将茶杯放下,眉眼间有些怅然。
自从生下忧忧之后,他们与她总是聚少离多,心里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忧忧。
沈初寒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忧忧那边有母后照顾着,又有阿念陪着,阿绾就不用担心了。”
宋清欢不好意思地笑笑,无奈地叹口气,“有时候想想,我们这爹娘,做得也太不称职了些。”
“你我的孩子,生来就注定不会有普通的一生,虽然对他们来说残酷了些,但越早独立,他们日后的路就越容易走。”沈初寒虽然对忧忧也是百般宠爱,但在教育她的问题上,却从来不会心软。
如果忧忧是个男孩子,他恐怕要更加冷酷得多。
宋清欢睨他一眼,“话虽这么说,忧忧毕竟还小……”
知道宋清欢此时有些心绪不宁,沈初寒也不同她争辩,只勾唇笑了笑,很快妥协,“阿绾说得是,等这次回去了,我们一定好好陪陪忧忧,好吗?”
宋清欢正要答话,听得门口又有敲门声传来,“少夫人。”
是流月的声音。
这次出来,为了不暴露身份,有外人在的时候,流月他们一律改了口,称沈初寒为公子,宋清欢为少夫人,称君熙为二小姐。
“进来。”听得是她,宋清欢眸光微动,显出几分兴味。
流月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宋清欢看向她问。
流月点点头,“方才同那小二聊了一会,果然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传说。”
刚刚听到那小二说起玉衡岛时,宋清欢心中略有所动。既然此处的百姓都知道玉衡岛的存在,那么,说不定城中有什么世代流传下来的关于玉衡岛的传说。
有的时候,那些听上去神乎其神的传说,其实是有一些真实成分在里头的,端看你会不会辨别罢了。所以她方才便偷偷吩咐了流月,让她在小二上来送茶的时候套套他的话,没想到果然有一些收获。
“什么传说?”宋清欢眸光微亮。
“那小二同奴婢讲的这个传说,就发生在前些年,说是那时邯郸城附近一个渔村里,有个渔民出海捕鱼,运气不好遇上暴风雨天气,渔船被风浪打翻,他在海上漂泊了几天,竟然飘到了玉衡仙岛上。”
宋清欢墨瞳微狭,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小二说,后来,那渔民从仙岛上回来,竟然还带了名仙女回来。”说到这里,流月眼中现一抹慧黠之色,“殿下有没有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
宋清欢薄唇一勾,泠然的杏眸中有亮光划过,缓缓吐出两个字,“宫泠?”
流月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意方才去找过云歌确认了一番。”
“可是……宫泠的父亲,不是来自聿国的小渔村么?”宋清欢不解。
“奴婢仔细问过云歌了,她说现在仔细想想,当初宫泠从未正面说过她父亲来自聿国,每次只是语焉不详地引导她这么认为而已。”
宋清欢抿了抿唇,瞳孔中有几分暗色浮上。
看来,宫泠在她父亲的身世上,还是撒了谎,大抵……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这么说来,当初她父亲母亲为了逃避扶澜族的追捕,竟然从昭国的一个小渔村,生生逃到了聿国建安。还真真是一份患难真情啊。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慨叹这些的时候。
宋清欢思绪一转。
就算知道宫泠父亲来自邯郸城不远的一个小渔村而非聿国,就算宫泠知道一些关于玉衡岛的秘闻,但她如今远在燕国,又能帮到他们什么?
“这件事,还有后文。”流月继续绘声绘色往下说,“小二说,后来人们才知道,渔民带回来的那名仙女,似乎是私逃出岛。因为,他们刚回来没多久,海上便来了名仙使。”
“传说那日海上天气突变,狂风大作,顷刻间掀起巨浪滔天,当时在海边忙着收海货的渔民,却见到连天高的海浪中突然驶出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名白衣仙人,仙气飘飘。明明海上狂风巨浪,可他脚下的那叶扁舟,却仿佛如履平地。”
“那名仙使上了岸,便向岸上的渔民打听起了私逃出岛的那名仙女的消息,可等仙使顺着渔民的指引到了那青年渔民家中时,才发现他家里早已人去镂空,渔民也好,仙女也罢,都不知所踪。”
宋清欢闻之,眼中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百姓中流传的传说,虽有夸大的成分在里头,但故事的本质却是不会变的,这么看来,扶澜族人身怀灵力,又常年生活在岛上,早就练就了一套炉火纯青的驭浪之术。更何况,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当日来的那名所谓的仙使,极有可能是族中的水长老。
宫泠年纪比她略长,她母亲私逃出岛的事,应该在自己母妃离岛之前,说不定那是这么些年来,第一个成功逃离玉衡岛的扶澜族人。所以,虽然宫泠母亲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平民,却仍出动了族中的长老。
流月看了看她的神情,接着往下说,“后来,那仙使便寻叛逃的仙女无果,只得悻悻而归。临走前,被村里的渔民围住,说是希望他能留下什么仙物,好庇佑村里日后福泽绵长。那仙使听罢,拗不过村民的热情,果然留下了一物。”
听到这里,宋清欢眸光一动,“可知他留下的是什么?”
“那小二说,仙使留下了一个盒子,却叮嘱村民不能打开,否则将会有厄运降临。村民深信不疑,在仙使走后,替他在上岸之处建了座庙宇,塑了他的金身供后人膜拜,并将从仙使手中得到的那个盒子,也藏在了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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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嘉帝姬忧忧的大名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