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还没有开始,排歌帮着州慢穿好了衣服,便也送着他走到了门外。
州慢一路从令府到长春宫,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早朝正要开始,众仙看到太子殿下走了进来,倒也很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州慢风风火火地走到了自己原本该站的位置,而后才对众仙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行礼了。
早朝不过就是说说现如今的天族大势,州慢听得有些困倦,却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能将自己的疲累表现在众人面前,脸上的冷漠更甚些,叫人不敢朝他多看一眼。
却也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面容很让州慢陌生的神仙走了出来。
这个老仙模样至少也得有百来万岁,头上的白发已垂到腰后,脸上的皱纹还没有笑便皱得如荡起的涟漪,一层又一层。
州慢蓦地对面前的这位陌生神仙有些好奇,原本的困意也渐渐消失了。
只见老仙站了出来,作了一揖后才开始对天君说道:“启禀天界,小仙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天君能够解答。”
“哦?这世间万象,竟然还有让于中好上神不明的?”天君见站出来的老仙乃是这九重天上自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于中好上神,便也打趣道,“说吧,是什么事情啊?”
“二十二万年前天魔大战,品令大将军因被眉妩冤枉与魔族私通,进而整个令府惨遭灭门,让整个天界都为之震撼,小仙最近倒是听说,这原本说的惨遭灭门,实际不过只是处置了品令大将军和其妃子催雪娘娘。”
于中好的这一番话,再次掀起了州慢心中巨大的波澜。
州慢瞳孔放大,却也依旧面不改色地盯着站在他不远处的这位于中好上神,心里很是不明白他此番话的意思。
于中好倒也没有断了州慢的好奇心,径直说道:“传闻中,这品令大将军和催雪娘娘乃孕有一男一女,之后又有一个排歌上神,小仙不明白的是,如今令府的冤情已经洗清,却也不知道这之后的两位神仙去了何处?”
众仙一片哗然。
州慢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都跟这在座的神仙一样,仅仅知道这令府现在仅有一个后代,也就是现在的排歌,现在才知道原来排歌的兄长和姐姐并没有被推下诛仙台。
那么,也就是说,排歌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的?
州慢想要再确认一番,却也见天君的面色变得极快,眼神中的凄冷和语气中的高傲分分钟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于中好,这些话你又是在哪里听到的?”
“小仙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若是天君要责怪小仙,小仙也认罪。”于中好上神并没有因为天君看起来稍稍震怒而有所退步,反倒是以这番话来回应天君。
天君被于中好的话活生生地将脾气给生吞进肚子里,又缓缓道:“不错,当年的确是感念品令膝下两个孩子还年幼不知事,这才饶过了他们一马。”
天君还没有回答到于中好问的问题的点上,众仙堆中又沸腾了起来。
“没想到当年的情形竟然是这样的,这也就是说,这令府不过只是处置了两个主人罢了,并没有伤及到年幼无知的孩子?”
“我就说当年天君下的命令太过草率了,原来这其中的内幕却是这般,果然天君就是天君,不愧为是我们四海八荒众仙之首啊~”
众仙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说着,但内容大多都相似,不是夸天君目光长远,决策妥当,就是在感叹令府现在也不会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个排歌上神。
天君佯装咳了咳,这才让众仙又稍稍地平复下了情绪。
“于中好上神,当年我下完令之后,便让两个仙娥分别将那两个孩子带回家中抚养,至于那两个孩子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要看看那两个仙娥是怎么说的了。”天君语气说得极其平缓,脑中隐隐约约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二万年前。
那一年,他不是没有动过恻隐之心,品令是天界的大将军,还是他这一生难得的兄弟,他有想过让他解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品令却也生性太倔,以为他是来看他出丑的,或许是他一时激动,便也毫不犹豫地就认了罪。
他不过是太要强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他认罪了,天君也只好将他推入诛仙台,以解四海八荒众仙之恨,却也将他的两个孩子偷偷地让两名仙娥带下了天界,归隐了仙山。
如今,他就算想要去找到那两个仙娥,却也难如登天。
毕竟他也不愿去做太多的关注,他知道,若是他太过关注,反倒会给那两个无辜的孩子带去更多无谓的麻烦,也就是这样,他以为,这件事情直到几万年前就可以结束了。
没想到现在又有人将它给找了出来。
他唯有实言相告。
众仙都开始唏嘘,而这其中,州慢的反应却也是最大的。
没错,排歌不是一个人,纵使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在令府,却也是有亲人在这个世间的,除了宸柒,还有她的兄长一七令,还有她的姐姐梁令。
州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却也因为天君也只能给到这么多信息,于中好上神倒也就此作罢,没有再问什么其他刁钻的问题。
早朝便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氛围下早早地退朝了,州慢却也还留在了长春宫的正殿。
“慢儿啊,可还有事?”天君见众仙已经退场,现在还留在长春宫正殿的无非就他方才下令留下的曲游春仙君和州慢,州慢不请自来,理应是有事情找他的,便也问他道。
州慢点头,又看了一眼曲游春,不知道是不是该当着他的面讲。
曲游春觉察到了州慢的意思,倒也很识趣地对天君作了一揖,道:“天君,小仙可到外边去等,等太子殿下说完事之后再进来。”
“不用了,你就留在这里吧,以后不分你我。”天君的这一席话,叫州慢和曲游春顿时都惊讶得愣在原地,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州慢的心里倒也就明白了,自从解红出事之后,簇水仙君在自己父君的心里的地位也就开始一落千丈,他先前所做的每一件勾当也正好在这个时间被司命神君一件一件地都扒拉了出来。
想必是自己的父君失望了,对他也就失去了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