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也笑道:“我也觉得公主这么安排没什么不妥,你们啊,就好好的呆在玉兰苑中吧!我不在,你们也能好好的轻松几天!”
大家听她这么说不由都笑了起来。一时收拾好了,秋心等便送了她出去。
马车辘辘穿过喧嚣的街市,明亮的阳光透过枣红云纹香綾纱的车帘,在车厢中投下浅浅的影子,徐公公手持拂尘坐在一旁,脸上含着恬淡的浅笑,腰杆儿挺得笔直。
身子微微的倾了倾,马车拐了一个大弯,甄钰不由得纳闷,倾身上前,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瞧了瞧又坐回去,向徐公公疑惑道:“公公,这是去宫里的路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像呢?”
徐公公一怔,不由得失笑道:“自然是去宫里,不然能去哪儿呢?不像吗?唔,老奴悄悄是不是这奴才改道了!不过姑娘您还真别说,这些日子城中几条主道拥堵得紧,动不动便行不通了,车夫改道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徐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车帘看了看,回过头来向甄钰笑笑:“是绕了点路,想必是前边有路又堵上了,不过无妨,一会儿便能到了!姑娘渴了吧,老奴给姑娘倒杯茶。”
徐公公从制作精巧的小隔断中拿出茶壶、茶杯,稳稳的倒了杯茶双手奉给甄钰:“姑娘,请吧!”
“谢谢徐公公!”甄钰微微笑了笑,接过了茶杯却是捧在手中没喝,一双眼睛轻轻眨了眨,瞟了徐公公两眼,突然起身微笑道:“公公能不能让车夫掉头回东横大道上,我忽然想起上次答应了给公主带些锦记的梅花糕,不如趁此去买一些。”
徐公公一怔,点头笑赞道:“难怪小公主对姑娘这么好,姑娘什么时候都记得小公主,就连一块糕点也不忘记。既然如此,那便绕一绕吧!”
“多谢公公!”甄钰笑道,一边低头欲将茶杯搁下。
“姑娘客气了!”徐公公嘴里笑着答应,一边起身作势呼唤外边的车夫。却是猛的转过身来,猝不及防的向甄钰扑了过去,手中的白色手帕紧紧的捂住甄钰的口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死死的固定按压。
甄钰心头一沉,下意识的挣扎反抗,突然脑子一阵眩晕,双眸一闭,软软的晕倒了过去。
徐公公鼻孔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帕子小心的收入怀中,重新摸了一条干净的出来,擦了擦脸上、额上、脖子上因为紧张渗出的汗水,喘着气冷冷道:“咱家还琢磨着该如何动手呢,不想你倒主动给了机会了!哼,看不出来倒有几分小聪明!”
徐公公将晕过去的甄钰小心的移动躺在车厢地板上,自己坐在一旁,闭上眼睛靠在后壁上,长长缓缓的调整紊乱的呼吸。
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靠近城外的偏僻小院中停下,从下边上来两个青巾蒙面的人,用半新不旧的靛蓝粗布将甄钰盖上,抬下了车,装进一个大木箱子中,合上箱子盖子,其中一个对徐公公漠然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哪儿来回哪儿去。”
徐公公看起来对他二人既有几分忌惮也有几分不忿不满,却是不敢反驳他们的话,干笑着答应两声,跳上马车,匆匆回宫去了。
徐公公一走,这二人便扯掉面巾,将木箱抬上了另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人在车厢中守着,另一人跳上了车夫的位置,一拉缰绳,扬鞭吆喝,驾着马车轻快出城。
甄钰醒来时,是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土建房屋中,她揉了揉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放眼打量,这是一间除了一堆稻草空无一物的房间,小小的一扇木门关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壁靠近屋顶的地方留着一个两尺来长、半尺来高的“窗户”。通过这个窗户,有淡淡的橘色的光线透进来,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看样子,应该是落日时分的余晖,竟是傍晚了!山风吹动着树叶窸窣作响,十之七八该是在山顶上或者当风的半山腰。
甄钰轻轻靠近那扇横七竖八加钉了许多厚木条木板的门,失望的又放开了手。站在当中呆了呆,走回墙角,抱膝坐在那堆稻草上,身子心上都在微微的发凉。
她竟然被人绑架了,同党是徐公公!
甄钰不禁替福清公主担忧起来,徐公公既然敢对自己做下这事,福清公主岂不是同样危险?而敢于命徐公公做这事的还能有谁,想都不用想答案呼之欲出!
“这可怎么办!”甄钰喃喃,随即又自嘲一笑,自身难保了,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既然手脚都不曾被缚,也没有立即杀人灭口,想必是留着自己这条命还有用,还是且等着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