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听宝昕说着听来的关于孙妈妈的传言,眼神有些恍惚。
她跟孙小英不是很熟,但是被她所救一直感恩在心。
他们逃出来没两年,老头子喝醉了酒,口口声声喊着小英,喊着妹子。
那时候她才明白,老头子心里装了他的义妹。
那么,他为什么勾搭自己?报复侯爷?
不敢想,不能想,她只明白,这个男人不可靠,他的心中自己真不算什么。
在乎的话,能拉着自家媳妇做掳人贩卖人口的勾当?拿生命做赌注玩危险的游戏。
是的,这是作孽,可不得不做,没时间后悔,也从没想过要不要后悔。
宝昕一看,就知道猜对了。
他娘的,孙妈妈居然还有这样的能耐!
过了大半个时辰,孙老头才回来,只有他一个人。
“丫头,你去厨房帮忙端碗热水来。”
宝昕知道他们要说悄悄话,也明白她跑不掉,所以放心支开她。
“人呢?”
“我得了消息,侯府出动了不少人,还有其他不明路数的人一路查找。老乡说由他带着那几个孩子走陆路,还能引开寻找的人。”
“那万一有人走水路呢?”
水路不比陆路,马快就能追上。他们提前走了那么久,再快的船也得顺着开浦江一步步来。
“他们哪里就能认定是这艘船?到了贺子州,我们就弃船登岸,让他们继续追下去好了。”
“阿弥陀佛,希望我们能顺利逃脱。义妹不是说过,府里必然会放弃吗?”
“现在的关键是,侯府没放弃。我决定了,若是不对劲,就弄死她,扔在醒目的地方,我们就安全了。”
“也好。”
宝昕贴着舱壁听了个完全,心里堵得慌。刚才她还差点被孙婆子的脆弱蒙蔽,这会儿,一句“也好”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娘的,该死的拐子,该死的祸害!
端水?美得你!
她在厨下看肖婶子做宵夜,一直不想回舱。
“婶子,为什么刚吃完饭,又做夜宵呢?船主这么能吃?”
“你不明白,大家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在外面走动的多?他们要打起精神防备警惕。现在大家回舱歇息,他们就能好好地吃一口,饱饱的不怕冷,晚上看守着货物也有精神。”
“到底是什么贵重东西,这么小心?”
“嘘,别打听。婶子只能告诉你,绝对是一笔大的财富,若是丢失,船主啊,会恨不得跳进开浦江。”
宝昕忍不住笑了,想一想船主对她还算和善,又强忍住。就算船主不是好人,可他没怎么着自己,还尽可能地善待自己,算了,别管闲事的好。
悄悄捏了捏缝在内衣边的碎银子,希望有用得上的时候吧。
天尚未放亮,货船再次起锚,离开了陵木渡。
宝昕睡得不沉,想着到了贺子州要下船,嗯,也好,船坐久了整个人都飘忽了。在陆地上,逃跑的机会更多。
船行了半个时辰,天色蒙蒙亮,可大雪纷飞雾气蒙蒙的,天色昏沉沉如同黄昏。
宝昕决定,还是继续睡吧,把耽搁的瞌睡补起来。
“砰,砰砰。”
一阵猛烈的撞击,船体剧烈摇晃,宝昕差点跌下床。
想起肖娘子的话,飞快地整理好衣服,将舱门的木栓上好,踩着窄木床跨坐在窗户上,准备顺着窄溜溜的边沿溜到厨房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