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昕,一晚好睡,睁开眼来就是天明,不由失笑。
本来以为在侯府看见那些糟心的人,一定会让自己辗转反侧,可为什么靠在秦恪怀里,很快入睡了?难道,他怀里的温度能暖过室内的炭火?
想来,主要是他给自己的安心感觉,让自己暂时抛开那些糟心的事,静心入睡。
宝昕后知后觉地捂了脸,有些羞惭,她的阿摩哥哥会不会以为她就是个厚脸皮的,能在男子的怀里毫无戒备地睡过去?
那是阿摩哥哥,是她将来要携手一生的人,不能一其他人相提并论。
宝昕安慰好自己,很快洗漱,用过早膳,到祖母房里问安。
“祖母,昨日祖父问起您,一脸后悔样。”
佟芳卿淡淡地笑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抉择负责,无论是宁盛樑也好,还是她自己。
当年年纪小,以为他就是良人,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上了年岁,经历苦难,回头一看,原来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梦,梦里风花雪月,却也冰刀霜剑。
那个在重兴农庄左近守护了多年的人,那个先一步离去的人,若是当日自己看得清楚,也不会生生错过,彼此遗憾。
她不配他的付出,一个低入尘埃的姨娘,就该孤独。
幸好老天庇佑,儿子体谅,还能让自己享受这天伦。
“他后悔与否,已经于我无关,今后啊,别把他的消息告诉我。除非……”
宝昕点头,祖母未尽的话语,她听明白了。
祖母不是无情的人,在生不必相见,若是死去,祖母还是愿意送一送祖父的。
“祖母,宁宝祺好像在算计孙女的亲事,阿摩哥哥那边到底何时提亲,孙女不知道,就怕他们利用权势前来逼迫。”
佟芳卿招手,让宝昕坐在她的身边,摸摸孙女的头:“你告诉你娘亲了吗?”
宝昕摇头。
侯府诸人都说很忙,有心无力,不来帮衬大哥的亲事,所以,娘亲忙得脚不沾地,她不想给娘亲添乱添堵。
“没事。依我看,秦公子不是那不负责任的人,而且,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你就把此事放心交给他好了。你们打小的情分,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憋在心里惟恐失了礼数,你们要齐心合力,一直对外才是。”
“孙女明白了。孙女一会儿跟阿摩哥哥去看依佧,就不回来用午膳了。”
“去吧,带些东西给依佧。依佧帮衬你们许多,又不求回报,这样的人,值得我们真心相待。祖母小时候两眼一抹黑,错过了几个好姐妹,现在啊,悔得什么似的,你可别错过了依佧这样的好姐妹。”
宝昕当然会珍惜,不过,此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好奇。
按说,就算依佧搬到叶循喆的私宅,得到他们的信出来见一见也没什么关系啊,她不来,难道是救治太子妃的时候,除了什么事?
宝昕毕竟不是小姑娘,想事情要周全得多,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坐不住了,直接到外厅等秦恪。
“姑娘,二姑娘送了信来,说庞夫人身体好多了,让你们不必担心,也不必再送药材。再过几日,她就归来探望。还有,钱婶子与肖婶子请见。”
“哦,正好我这会儿有空,让他们进来吧。”
钱多多与肖玉莲一直打理临洛城的点心铺子,不断改良,还融合了宝昕送回来的西北各地的特色点心方子,现在生意好得很。
两人与宝昕见礼:“姑娘,一听说你们进京了,我们当即就想来,可您又送信让我们不急,什么不急,几年没见,急死了。”
钱多多又丰腴了,不过比起前几年,那可是纤细得多。
“钱婶子急什么,难道有什么好事吗?”
宝昕本是打趣他们,没想到,钱多多连连点头,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