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笑,居然想让他们背责任!
“宁侯爷稀客啊!”
宝昕声音里有点阴阳怪气,对这样的亲戚,她态度好不起来。
“燕王妃回来了。”
宁世衍被岔了话,有些不高兴,虽然宝昕是燕王妃,可他觉得首先应该遵从“敬长辈”。
“宁侯爷,你把老侯爷出家一事怪罪到我父亲身上,是不是太可笑了?难道他是对我们太失望出家的?那么,请问,他是何时出家的?若是我们被逐出家族前,也许还能给我们分点责任,若是我们被逐出家族后,我只能呵呵呵。”
宁世衍沉着脸:“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的嫡亲大哥,你也该叫声大伯父,纵然你是燕王妃,就能如此狂妄不敬长辈吗?七弟,这就是你的家教?”
“大伯父?你知道什么叫逐出家族吗?”
被逐出家族,就表示他们庶七房成了无宗族的人家,他们就是孤零零的一家人,有什么事,除了依靠自己,再无依靠。
“当时出了那样的事,我们不能让整个武阳宁氏来陪葬,难道那样才是重情义吗?你们于心何忍?”
“不敢。所以,当日你们逐庶七房出了武阳宁氏,我们不怪你们,性命只有一次,本该珍惜。我们已经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也接受了被家族抛弃的命运,凭什么现在要原谅家族的抛弃?我们是人,不是木头疙瘩。”
王氏忍不住落泪,他们视庶七房为累赘,庶七房也不稀罕他们。
“燕王妃,没有家族的支持,你就是贵为王妃,也会很艰难的。”
“嗤,以前有家族,也没见家族对我们有什么支持,除了审视的利用,家族于我们而言,就像春季多变的天气,时雨时晴,难以捉摸。人生太短,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去琢磨。”
宁世衍居然被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暗恨当日宁宝祺与江氏傻兮兮地打压庶七房联合其他高门冷待庶七房,否则,好歹还能有几分情谊吧?!
“我想,最需要家族支持的,应该是贵妃娘娘吧?宁侯爷还是多多把心思放在贵妃娘娘身上的好。唉,同安帝已经被拘押,等待文嘉帝的问罪,不知道同安贵妃会怎样?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闲磨牙?”
宁世衍突然想起,他初衷也是想通过燕王妃他们为宝祺求情,毕竟她有了身孕,怎么说也是秦氏子孙啊!
可是刚才,他与庶七房说了那么些话,好像再开口有些尴尬了。
他的脸黑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终于叹了一声:“得空,七弟,你还是去看看爹,他在慈恩寺。”
宁世衍转身离去,它的确还有很多事,他要替宝祺谋算,宝祺有孩子,那是秦步琛的孙子,应该能赦免他们,不会与秦聿煦同罪……吧?
江恩侯老夫人钟氏又来看望褚氏,老了很多的钟氏额头皱纹深深。
“你啊,不能行动倒是好事,我现在是巴不得提刀剁了你家的九丫头,与她那个夫婿,一窝子坏。”
褚氏连连点头,她也恨,在她小的时候弄死她就好了,少了多少事!
“我娘家以前势弱,倒也无碍,为避免皇帝猜疑,势弱也是自保,更能长久。呵,九丫头他们一杀回来,这下好了,神威大将军府直接崩塌。我就说那什么嫡长子,看起来怪怪的,居然不是钟家血脉。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一包药毒死他,祸害啊!”
“嫂子别气了,那也是你父亲做下的决定,不过一个救命恩,何至于此?我觉得,还是被利用了,说不定救命之恩也是被算计了的。”
钟氏诧异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这一病脑子病清楚了。你说,我们当日买通杀手,怎么就不能得手呢?还是没好好计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悔得我心痛。现在我哥、你哥,他们都懊悔,早知今日,他们就与我们一起密谋,好好安排,弄死他们。”
现在的永定侯府兄弟离心,往日的热闹繁华再不复见,两人都有些惋叹。
“若是能让宝祺安然生下皇子,将来还有机会一争。”
“可秦聿煦若问罪,妻妾怎么可能不同罪?”
宁世衍回到侯府,听说钟氏来了,赶过去见礼:“大舅母来了?能不能拜托大舅母告知大舅父帮忙,替宝祺求情?”
“我们正说这事呢。我刚才想了想,若能说动燕王妃帮忙,他们好歹是堂姐妹,而且燕王立下大功,想来还是有可能的。”
话是这般说,可他们都明白,秦恪的大功正是踩着同安帝及其妃嫔立下的,燕王妃出面的可能性很小。
最终这事,还是得着落在文嘉帝身上,宁世衍利用这段日子不断走动,严阁老、江阁老、庞太师、甄太傅,正二品以上的都走遍了,倒是增添了些许信心。
在拘押下同安帝、炸开东宫、唤醒文嘉帝的第十日,宁世衍他们被叫到了昭阳殿。
文嘉帝气色好了许多,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宁世衍他们,浅笑:“燕王妃说,你想为前恭王侧妃求情,是也不是?”
宁世衍跪下磕头:“前恭王其罪可诛,可侧妃乃是女子,不曾参与,身怀皇室血脉,求陛下给她一条生路,容她生下皇孙。”
这是秦步琛的嫡次子,他的孩子秦步琛也曾期待。
只是,秦聿煦太伤他的心,被亲生的孩子反噬,这种感觉哪里受得了。
更何况,出现过一次,肯定惧怕他再次出手,到时候就真的万劫不复。
“朕可以给她时间顺利产下皇孙,至于以后,再说吧。你们同去,将朕的意思告诉她,朕会另安排地方给她养胎。”
宁世衍明白,陛下这是允诺了,宝祺估计不会有事了。
“臣叩谢陛下圣恩。”
燕王夫妻、小康小益、大喜公公及几位太医、阁臣一起到贵妃拘押的宫殿,传了旨意,就会让她到妥善的地方养胎。
宁宝祺很暴躁,在她知道他们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享用这大好江山的机会时,她简直快疯掉了。
本以为,等宁宝昕回京,她可以好好地折辱她,让她跪在脚下,不足一个时辰绝不让她起来,折磨够了,再送他们下黄泉。
那时候,她天天笑醒,觉得憋了多年的气总算能全部消除掉。
以前太医就说过,她就是多思多虑才子嗣艰难,在宫女身上发泄,没效果,因为始终不是那个让她憋屈的人。
就是这个人,在他们已经坐拥天下时,给了他们重重一击,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
她忐忑不安,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结局,却一直等不到,她又开始心存侥幸。
也许,结果不一定很坏。
宫门前守卫的人,像锯嘴葫芦一般严实,什么消息也不透露,还是她推出美貌宫女去勾引,才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知道身为侯爷的爹爹在想办法,她总算放心了些。
她又开始自在过日子,这日刚准备午睡,冲进来一大群人,看见雍容的燕王妃,她的眼睛都红了,很想呵斥她,让她跪下。
宁宝昕冷冷地与宁宝祺对视,眼睛往下看着她的肚腹,眉头紧了紧:她还真的有孕了?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