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孕傻三年,可她眼不瞎,七长公主那表情也太明显了,他们有事,只是不想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担心。
可是这般猜疑,更担心不是?!
会是什么事呢?
隋五娘在家带孩子侍奉公婆,不可能是她的事,难道是京城出事了?那姐姐姐夫怎样了?爹娘是否回了京城?
还有,一直在京城的江南王氏族人,他们是否安好?
“媳妇儿,想我呢?”
秦恪先出声,再俯身亲她的发顶,这才坐下搂着她,手抚摸着她的大肚子:“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腾啊?”
“现在闹腾得少了,稳婆说,估计快生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以为七皇姑有什么秘密?”
“哼,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有啊,以为能瞒过我?”
“媳妇儿聪明,当然瞒不过。他们是好心,就像依佧一样。”
“依佧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刚到南鲁吗,在喃洛邦与依佧汇合?”
“嗯,所以呢?”
“她怕你难过,一直没告诉你。你刚到,她就发现青栀青荞的魂魄一直跟着你,估计她们是故主难离,依佧悄悄施法送走了她们。在西梁你与他们缘分已尽,不必再劳心。”
宝昕沉默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一着。
“青栀很傻,各为其主,她出卖我,我后来也不是非常恨她,可她却谢罪了,太傻了。青荞为了救我,让我免于受辱,死在我面前,我恨呐,恨自己功力不够,否则,就能迷惑敌人让他们送我们离开了。西梁王是始作俑者,但是也替我报了仇,连喆韦的二夫人也被打得倒床不起。”
在大将军府的各种受辱,宝昕没有详说,这还是第一次细细说来,其实秦恪早就打听过了。
“喆韦二夫人?”
“就是那个章主簿的姑娘,被骗失去清白,没想到最后嫁给了骗取她清白的人。”
“章姑娘?”
“是啊,当时她对你可是十分痴心的。”
秦恪垂下眼,阿多把更多的实情告诉他之后,这个章姑娘的痴心,只能留到地狱去了。
这话他不会告诉宝昕,反正她不会再去西梁。
“媳妇儿,那些离开我们的人,全忘了吧,缘分尽了。”
宝昕知道,秦恪的意思是,包括靳敏儿,这些人和事全部忘记。
宝昕点点头,在靳敏儿不告而别后,她就决定忘记她,她对她仁至义尽。
嘶,为什么会如此相帮呢?
宝昕想不出来,其实她跟靳敏儿的接触不算多啊,为什么从小见到她就去缠着她呢?
自从经历了南鲁的祈福法会淋过功德雨,她的前世全部在她的脑子里退散,很多理由接不上,她也想不出来。
“你还记得宣彤彤吗?就是那个深山村子里的姑娘。”
“当然,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与秦雅姜帮着我逃离王宫的嘛,不过她被送去北晋做舞姬了,凭她的样貌,做个妃子应该不成问题。”
“她可厉害了,说动北晋王让她离开北晋,私下挑拨,后来北晋和西梁杠上了,她就偷偷跑了,人家还没想到是她在中间作怪。”
“那你怎么知道的?”
“她来找过我的人,目的是联合行事。我想着她好歹帮了你,就同意了,咱不欠人。”
宝昕有些瞌睡了,在秦恪怀里迷糊过去,脑子里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问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
七长公主在西平城待了三日才离开,又邀请太上皇去绥博住两天,太上皇正好心烦,想与隋参政聊聊,带了几日的药,与太后一起去了绥博,秦恪遣了千人扮作商队相护。
反正他们离京城甚远,秦聿晖忙于应付良王他们,管不到这边。
宝昕觉得身子越发沉重,总想去净房,别的也不爱吃,总喜欢吃老鸭汤,让秦恪忙碌之余,四处采购,背了不少老鸭和母鸡、公鸡在府里,随时满足宝昕的口腹之欲。
西平城内的宅院,平常有上百人扮作家仆守护,宅院外另有人分三班巡查,太上皇离开,带走千人,秦恪想着驻地也不远,宅院外只留下二百人巡查,足够了。
这日大雨。
天刚黑,驻地送信,京城遣了人过来,吉翁请殿下过去商议。
秦恪叮嘱了夜间负责巡查的彭信,带着人离开。
彭信巡查了两遍,让其余护卫暂时回屋,他守在宝昕院子外,静静守护。
突然,暗处传来一声轻响,还来不及反应,“砰”地一声爆炸,大雨也掩不住火光冲天。
彭信立即越墙而过,正好起夜的宝昕被爆炸声惊动,捧着肚子在窗边张望。
“怎么回事?”
“来不及查探,估计消息走露,无论来的是谁,来者不善。”
“那我怎么办?”
“咱院子后是山,只能先上山躲避,殿下肯定会很快回来。我们不能等外援,谁知道对方多少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算计了。”
“等等。”
宝昕很快换好紧身衣裙,穿上防雨的外披,“要不要带上稳婆?我怕发作。”
彭信摇头,多带一人多份危险,还可能被出卖。
“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值夜的青湖也劝宝昕,让她放心离开,她会叫起童妈妈、稳婆他们,大家躲起来,等着夫人回来生产。
彭信暗想,夫人不会偏偏这时候发作的,只要熬过一个时辰,也许他们就已经处理好了。
宝昕带上豉苗,这是她唯一的安慰。
幸好乾坤袋里有吃的穿的,还有床和被褥,发各种药品,真的发作,应付生产也足够了。
娘的,究竟是谁这么可恶,选这个时候来找麻烦?!
彭信没法背宝昕,只好说了声“得罪”,将宝昕抱起,越墙而过,飞快地选偏僻的角门,一脚踹开,跑了出去。
离开时,府内的刀剑碰撞声传来,还有各种惊呼声,爆炸声不时传来,彭信加快了脚步,往山上奔去。
大雨,很好地遮掩了他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