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短短半个夜晚的功夫,便会变得这般恶劣?这绝对不是少吃一顿粥就可以造成的。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都做了什么呢?
夜空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大头站在他的旁边,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却也有样学样地凝视着霁初的脸颊看。突然,他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夜空的手臂,失声轻唤:“公子!”
夜空面无表情,也没因大头的慌乱而变,但却将嘴紧紧地闭成了一条线。
祥虎伴在悟雷左右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成为了本能,所以即便大头的声音轻若蚊蝇,他还是捕捉到了端倪。
他三两步跨到床榻前,眯起眼睛朝霁初的面上一瞥,一丝狠绝的笑容爬到嘴角,刚刚插回剑鞘的剑,又被他“唰”地一声拔出,他的声音也如这寒铁般冷硬:“七公主,你可吃饱了?”
霁初微微动了动睫,缓缓睁开眼睛,蹙着眉反应着为什么自己的床边有这么多颗脑袋对着她。
她坐起身子,视线扫了一周,才朦朦胧胧地说道:“夜空,你回来了。”
祥虎被她直接无视,他怒火中烧,举着剑指在霁初的鼻尖,霁初一皱眉,抬眼冷冷地瞧着他,厉声道:“你干什么?”
同样是抬眼一瞧,这时的七公主冷漠难触,和刚刚在悟总管床上的那个狐媚之态判若两人,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然而,祥虎却并没理会这些,因为在他心里,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莫测,太神秘,根本不能用常人之心去思考。
于是他狠狠地说道:“我家总管大人招待不周,不知七公主可否吃饱了?”
霁初稍显愠怒:“你是什么意思?”
祥虎道:“七公主,吃饱饭可要记得擦嘴啊!”
霁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一块干涸的血液犹如脱落的血红色墙皮沾在了她的手指上,她惊愕地看着,白皙的指腹上那触目的红色让她的心为之一震。
祥虎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将剑逼在她的颈上,说道:“七公主,已经这份上了,你还想狡辩吗?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你跟我去见皇上吧。”
霁初垂头弯了弯唇,但那并不是笑容,而是一种自嘲,一种终于认命了,不想再挣扎的解脱。
她说:“看来,我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她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还没醒来的玲珑,苦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把玲珑的沉睡也已经归罪于她自己的头上了。
她站起身子,由于之前并不打算睡,所以也没有换睡衣,穿着这身衣服便可直接出门,她掸了掸衣上的褶皱,淡淡地说道:“那就走吧。”
夜空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对她问道:“公主,你可有去过总管府的记忆?”
霁初低着头摇了两下,表示没有。
夜空又问:“你可确实记得自己有去吸别人的血?”
霁初又摇了两下头。
夜空接着问:“你认为你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霁初还是摇头。
夜空道:“那么你现在要去认一个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罪?”
霁初道:“因为我百口莫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之后都做了什么,我证明不了自己,所以我只能认。”
夜空道:“你还有我,我们的期限还没到。”
霁初猛然抬头,眼眶发红,眸中带泪:“事到如今,你还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