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组一瓶朗姆酒,马上发下去。”陈守序命令雷加。适当的酒精可以让海盗们更兴奋。
激励了船上的士气,陈守序又把目光转向复仇号。
可能是长水号的气势太过逼人,速度又明显更快,葡萄牙盖伦在齐射打瘫掉复仇号后马上离开。复仇号的船身被击穿几个大洞,甲板上的人员应该损失不小。只是木头毕竟是比水轻的船材,一时倒不担心很快沉没。
长水号挂出信号旗,让暴风号搭救复仇号上的船员。长水号则继续追葡萄牙人,随着时间推移,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直到追近后,陈守序才看到甲板上密密麻麻捆在一起的黑人,是一艘运奴船。
陈守序想了想,“收翼帆,我们保持目前的航向,驶向敌舰下风。”
因为横帆战舰不会采取正尾风航行,都是与风向侧着一个角度,比如现在的东北风,敌舰航向西南偏西,那么长水号航行到敌舰的左舷,与敌舰保持平行,这就叫占据炮战中的下风位。上风下风并不是指沿着风向一前一后的位置。
长水号每个跑位边的甲板上都有个铁架,能卡住五颗炮弹。由于缺乏人手,长水号目前一次爆发射击就只能打出这五发提前从弹药库搬出的炮弹。
装填完毕,炮组推出所有舷侧大炮,各炮组按照火控官的命令调整好角度。加德纳和艾略特依次走过各炮位,长水号开始了齐射。
24磅炮的威力震惊了葡萄牙人,四次齐射后,盖伦的桅帆已经惨不忍睹。到处是破损的布条和垂落的横桁。击中甲板的两颗炮弹碾出两条血胡同,残肢碎肉到处飞舞。
葡萄牙人这下彻底跑不掉了。
“靠近,准备近战。”陈守序命令道。
长水号正准备贴近后再来最后一次舷侧齐射压制盖伦后接舷,但炮击还没开始葡萄牙人就挂起了白旗。
陈守序有点纳闷,上次在女妖号上的葡萄牙船可是血战到底,那几个穿板甲的葡萄牙骑士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今天他都做好了再面对一次“圣地亚哥”的准备,这船怎么就投降了。
他对梅登率领的登船队说,“让那个船长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梅登很快就回来了,摇头道,“葡萄牙的船长在炮击中战死。我把大副带回来了。”
俘虏很快就被押到长水号的艉楼,陈守序制止了群情激奋的水手。
“你们的船航速很快,不像是一般的商船,什么原因?”
葡萄牙船大副向陈守序微微致意,回答起来倒是很爽快,“守序船长。我所在的船原来是一艘法国的巡航舰,被西班牙海军俘虏后拍卖。我的老板得到了它,您知道,航海中奴隶的死亡率很高。运奴船的航速必须要快,否则时间长了奴隶病死的越多,经济损失就越大。”
“你知道我?”
“您的旗帜已经传遍了加勒比海,抱歉之前并没有听到您得到一艘强大战舰传闻,我们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击毁了您属下的一艘船。”
陈守序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开战了,又为什么投降?你们的炮多半都还在,明明还有战斗力。”
“船长已经战死了,我的船上装满了人,如果再打下去不知还要死多少。而且我的船员看到您的船上有很多黑人士兵,他们害怕被报复,都不敢再打了。“大副顿了一下,看着陈守序的眼睛,”我听说您有不杀俘虏的美好名声。”
“可你击毁了我一艘船,我现在很犹豫要不要杀了你们。”
葡萄牙大副苦笑,平静地说出让陈守序意外的话,“作为现在船上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守序船长要杀人泄愤,就请只杀我一人吧。水手们是无辜的,他们都只是服从命令。”
陈守序惊讶地望着葡萄牙大副,他忽然有了解对方姓名的兴趣,“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科蒂尼奥.德.诺兰尼亚。守序船长,葡萄牙的骑士从不推脱自己的责任。上帝告诉我,牺牲自己的性命拯救大多数人是无上的荣誉。”
“诺兰尼亚先生,你真让我吃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肮脏的运奴船上工作。”
“骑士也需要工作来填饱肚子。”
陈守序笑了一下,“好吧,诺兰尼亚先生,鉴于你放弃抵抗的行为避免了很多无谓的牺牲。如你所愿,你的船员将会获得活下去的机会。但你本人将会成为我的俘虏,直到我想好处置你的方法。”
科蒂尼奥被水手带下去,他将会住在炮甲板的尾舱。
暴风号追了上来,带着复仇号的船员。
罗伯茨登舰,“复仇号被重创,要修复估计要花很长时间。”
“船员呢?”
“阵亡18人,还剩下24人。科林伍德船长手臂受伤,不太严重。”
陈守序看向俘虏的葡萄牙盖伦,“复仇号不用修了,我们有了更好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