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到木板上飘浮着的两人,大声呼喝起来:“姓杨的,你还没死啊!”
杨砚卿的眉头微皱,又笑了起来,就在此时,无名突然把木板一掀,杨砚卿径直掉在水里,他心中一惊,这家伙想逃!情急之下,杨砚卿钻进水里,隐约看到无名的双腿,他上前用力地一扯,无名的身子便往水中一坠,但他岂是坐以待毙之辈,身子用力地一弯,然后借助这股力道,双脚踹向杨砚卿的胸口,水底的水流涌动,视线模糊,趁着这个空当,无名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船上孔令铮看得清楚明白,一声令下:“快过去,无名要跑了。”
几个合力划着船桨,待船追赶过去,海面已经恢复平静,无名不知所踪,齐石与吴老六同时跃入海中,朝杨砚卿而去,合力将杨砚卿捞上来,杨砚卿回到船上,首先开口:“水。”
谢七拿着水壶过来,亲自喂他喝,同时提醒道:“小口喝,不要太急。”
补足了水,杨砚卿抹了一把嘴:“可惜,让他跑了,是我大意。”
“大哥,已经这空当了,还管什么大意不大意的,你知道吗?可急死我们了,这两天两夜,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定出海来找。”齐石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到了这里,看到大哥就像做梦一样,老六,你掐一下我。”
吴老六也不客气,揪着齐石脸上的肉用力地一拽,痛得齐石嗷嗷直叫:“疼,疼。”
齐石乐得笑出声来:“是真的,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这话没错。”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谢七关切地问道。
杨砚卿回头看着平静的海面:“既然无名跑了,我们也回去吧,回去后我会向你们仔细道来,对了,有没有看到曹疯子?”
“曹疯子已经回去了。”齐石说道:“那家伙,怎么可以放着大哥不管。”
“是我临时决定,不关他的事,把他扔给两个东瀛人,我也于心不安。”杨砚卿说道:“回到登州,我会向他致歉,井上和……”
“尾随曹疯子出来后,不知所踪,真像地老鼠一样。”孔令铮说道:“我们也有话要告诉你,走吧,回去再说。”
杨砚卿在船没靠岸前就睡着了,双眼紧闭的他疲惫不堪,俊秀的脸一直冒着冷汗,看着杨砚卿这模样,齐石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灼热后,不禁说道:“大哥发烧了,方伟,老六,划快一些。”
杨砚卿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他就像得了嗜睡症,除了偶尔醒来吃点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睡,这让齐石吓得够呛,他跟着杨砚卿这么久了,从未见大哥如此虚弱过,身体还浮肿着,三天后才消,此时,齐石坐在床边,双手无力地撑着头,老六去熬药,他们在登州,不知不觉已经呆了半月有余。
谢七推门进来,见杨砚卿仍在熟睡,正想出去,齐石站起来:“谢七小姐,我想出去歇口气,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
齐石临出门前,透过门缝看到谢七凝视着病床上的杨砚卿,心中默默地说道:“大哥,这一次说不定是祸福相依呢。”
谢七坐下来,看着床上的杨砚卿,不禁轻声说道:“一定是累了吧?好好睡吧,以前总是一幅无坚摧的模样,其实,这样的杨老板,看上去也很不错,累的时候就说累,伤心的时候就伤心,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不可以吗?”
床上的杨砚卿眼皮动了一下,终于没有睁开。
谢七打住了话头,自嘲道:“我真是疯了,你明明听不到。”
她站起来,正要走出去,瞬间改变了主意,重新坐到床边:“大家都很担心你,尽快好起来吧,就连令铮也在偷偷地担心你。”
病床上的杨砚卿心中莫名地暖,谢七看着杨砚卿紧闭的双手,突然上前,轻轻地握住了杨砚卿的手:“从很久以前,就想这么试一次,看看你是什么反应,无坚不摧的杨老板,会不会一巴掌把我推开?”
杨砚卿没有丝毫反应,谢七便笑了:“要是令铮看到,一定以为我疯了,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