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风流涌动的潋阳?
皇位,自古以来,便是一个充满血腥的位置。
一旦潋阳防守空虚,各大势力便会乘虚而入。
在这刚刚迁都的关键时候,潋阳的一切防守都还未进入正轨,要起兵,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如去劝劝她?”
这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女帝打消了这个念头,三军便无须拔营。
等到潋阳城的防守稳固,那个时候女帝再想做什么,便也就无须再担忧了。
听到这个提议,薄言却是摇了摇头:“宗玉已经劝过了。”
连女帝最宠的宗玉都劝不动,这天底下只怕是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了。
凤枫华眉梢微凝:“看来,女帝并非临时起意。或者,她是想着趁此机会,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都一并蹦出来。”
说到这里,连凤枫华自己都心惊了。
这个念头悄然地闯进了她的脑海,却瞬间占据了主导。
以女帝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正常。
听到这话,薄言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他们彼此心里都十分清楚。
这种事情,女帝是做得出来的。
以身涉险,赌上一局。
若是赢了,便是天下。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默默无语。
若女帝果真抱着这样的目的,只怕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劝得动她了。
只是不知,她这次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谁。
薄言和凤枫华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当时便传了出去。
前两日还与凤枫华对面而坐,听着她的劝导,羡慕着她的淡定从容,不过两日功夫,便听到了她被下了大狱的消息,苏筝诧异极了。
这消息,她是从孟贞那里得知的。
这些日子,她几乎每日都要去一趟迎春阁,与孟贞坐在一起畅聊人生。
桐夜明也来过两次,可她却从不理他。
心被伤过了,也寒透了,再见到他,似乎便没有那么痛了。
今日突然从孟贞这里得到消息,苏筝当即便回了家,收拾了些东西,便在孟贞的安排下进了天牢。
牢头一听说是来看凤枫华的,连拦都没拦,只嘱咐了一句:“不要待太久。”
苏筝答应着,便提着个小篮子走了进去。
有狱卒引路,她很快便找到了凤枫华和薄言待着的地方。
见两人对面而坐,竟在悠闲地下着棋,苏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她这个局外人,似乎比他们两人更加着急呢!
“姐姐。”她轻唤一声。
等狱卒开了牢门,便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薄言转过头来,看苏筝一眼。
凤枫华狡黠一笑,并未转头,而是立刻将棋盘上的棋子稍稍挪动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苏筝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虽将凤枫华的动作看到了眼底,薄言却不动声色,好似全然未发觉她的小动作似的,仍旧认真地下着棋。
才方走了两步,凤枫华顿时恼怒地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推开:“不下了!不下了!太打击人了!你都不知道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