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夜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半晌,他却又抿了唇,没有再说话。
孟贞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却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桐夜明的背影看起来,竟显得格外估计落寞,甚至……绝望。
转过转角,苏筝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苏源微扬着头,看着她脸上满满的泪水,小娃娃的嘴巴紧紧地抿着,悄悄地抱住苏筝的大腿:“姐姐……”
微微垂首,泪光中,苏源澄澈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苏筝微微一愣,眼泪却是更加抑制不住。
桐夜明的背影,就像是有人用烙铁,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猛地蹲下身来,一把抱住苏源,趴在他的肩头,便大声痛哭起来。
一个月来,她每天好似都开开心心的,甚至日日去迎春阁,只为了等他出现。
她一直在等他向她解释。
可是,为什么他要现在出现呢?
目送着桐夜明的身影离开,孟贞才沿着方才苏筝走过的路追来。
还未走近,便听到苏筝的哭声,他的脚顿时好似被人钉在了原地,怎么都挪不动了。
这一月有余的相处,她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并没有什么异样。
仍旧该笑笑,该闹闹。
此时此刻,听到她的哭声,孟贞才恍然醒悟。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她更懂得将情绪隐藏起来,不将脆弱展示给人看。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拐角,可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苏筝的哭声渐渐止了,带着苏源离开,日色渐渐西沉,黑夜悄然来临,孟贞才转身,慢慢地挪回了迎春阁。
仍旧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桌子上的酒杯仍旧摆在原位。
他伸手,将面前的酒杯拿起来,拇指轻轻摩挲着被女子的唇触碰过的位置,许久的静默。
伙计见状,也不敢上前打扰,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孟贞失恋了。
他甚至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的心会为了一个人的存在而狂跳不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恋了。
这一夜,迎春阁酒窖的藏酒被一坛坛地搬上二楼。
无数的空酒坛子又被悄悄地拿了下去。
桐府里,桐夜姿看着坐在月桂树下拿着酒坛喝酒的弟弟,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桐夜明一边灌着酒,一边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皎洁月色:“解释什么?”
“告诉她,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桐夜姿此时真是又心疼,又无奈。
父亲一心沉迷成仙之道,早早地便将桐家的烂摊子交给了弟弟。
他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起整个家族的兴衰重担。
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那个翩翩公子,性子中带着几分不羁。
可只有她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桐夜明苦笑一声:“说了又如何呢?不过是让她同情罢了。况且,如今这样的关口,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凄然一笑,“罢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