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耘得知消息之后,让人带消息连夜回了荆门,此地距离江陵城百里外。慕容延钊也得知消息,他也在静待时机。
而在荆州节度使府中,兵马副使李景威忍无可忍,劈面而来,他兴匆匆道:“主公,这怎么行,末将今早在城墙外看到了朝廷大军的姿态了,他们一副准备埋锅造饭的样子,虽然听闻大军南下平叛湖湘,但是毕竟这里是荆地,末将倒是觉得朝廷这次南下所行之事似乎要收复湘湖,然观其事势,恐因而袭我荆州。景威愿效犬马之力,请主公派遣三千兵马给末将,在荆门半道之上所在的险隘设伏,攻李处耘,这样王师必先退却。之后末将派兵南下攻打衡州张文表并招降他,之后我荆南再献给朝廷,则主公之功业大矣。不然,有播尾乞食之祸啊。”
高继冲一听愕然道:“这,李副使你这番话是大逆不道了,今我荆南已经归顺大宋朝廷,我荆南高家年年上贡朝廷,岁表称臣,怎可无端之中,攻打上国军队,而且你所担心的不过是凭空猜测,捏造子虚乌有之事,你啊忧虑过头了。何况你能打得过慕容延钊吗,他可是百战之将帅。”
“主公,末将这是心忧荆南啊。荆南不过辖地十里地,确实不是宋国对手,但是湘湖一旦灭亡,我荆州之地犹如唇亡而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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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兵马副使李景威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道,“且昔日传江陵诸处有九十九洲,若满百,则有王者兴。自武信王之初,江心深浪之中忽生一洲,遂满百数。昨此洲漂没不存,兹亦可忧也。我料定是王师前来,这预示我荆南将亡啊。”
孙光宪劝慰道:“主公,李景威安识成败乎昔年周世宗之时欲一统天下,中原自从周朝之时,百废待兴,子民安乐。而大宋文武天下,日后必将携统一之势,南征北战,且问宋帝嫡长子梁王赵德昭年幼聪慧,奇思妙想,自小便文武全才,这几年无论在甚么方面,此子皆做得十分如鱼得水。如今荆州城内,其实早就掌握在大宋手中了,最近荆州百姓官员皆去广味酒楼,那广味酒楼就是梁王殿下所设,而主公这段日子吃得食物据说也在其中。”
高继冲听了孙光宪的一番话,惊呆了下巴,没想到这段日子吃得食物都是出自梁王殿下赵德昭之手,而且据说梁王比自己年岁小八岁,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羞煞自己二十岁虚年啊,高继冲也只是笑笑。
而孙光宪见到高继冲如此模样,恨铁不成钢,但是如今他发现天下还有更好的人值得他去辅佐,因此不在意高继冲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大宋上承天命,下安黎民,今凡所措置,规模益宏远。张文表在宋廷眼中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若张文表以及湖湘平定,自然是不会借道北归的,到时候若是我荆南抵抗王师,岂非王师对手,而百姓这几年怨恨高氏,若王师攻伐,料不定也会帮助王师,还不若早日献上荆南之地,归顺朝廷,去斥堠,封府库以待,则荆楚可免祸,而主公亦不失富贵,这样岂不是更好。”
高继冲听了孙光宪的一番话,心中翻江倒海起来,对他而言,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治理政务之人,当初也是因为自己的叔叔去世而即位的,他性子软弱,也尝闻百姓对其高家的怨恨,这几年荆南已经够乱的了。
荆楚不过是一隅之地,如何抵抗王师,他也不想让百姓为了高家的利益而受罪,同时高家也不会因此而被灭族,而且听闻周郑王的待遇也不错,他想了许久。
而李景威也正等高继冲一句话,毕竟他是荆南之主,凡事还是要看高继冲的意见。
过了许久,高继冲一句话,让李景威彻底绝望。
“我决定为了高家,为了百姓,献土称臣。”
“主公,你……你这是何苦……哎……”李景威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你们这是弃先主旧业而不顾,我李景威是不会听从你这不肖子孙的,大事去矣,何用生为!”
不过,李景威也知道荆南兵力不足,确实不是王师的对手,只不过他已经心生绝望,回去之后因扼吭(一是气逆于喉;二是自缢;三是扼住喉咙)而死。
二月壬辰,高继冲等人尚不知李景威因扼吭而死的消息,这日下午高继冲遣派梁延嗣与其叔父掌书记高保寅奉牛酒来犒李处耘这数千骑在城外的千人军。
李处耘,见梁延嗣、高保寅等人,待之有加,谕令翌日先还,翌日李处耘数千骑又回了荆门。
高继冲且让人暗中地观察李处耘的行为,梁延嗣回去后禀告之后,见其安然高继冲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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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假道伐虢、袭占荆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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