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后者的眼底一片坦荡。
倒是有趣!
眼底浮现出一抹欣赏的意味,他嚼着她的话反问:“秦小姐刚才说的是‘你情我愿’?”
“孤男寡女,衣裳不整共处一室,再加上这一室的战况,怎么能不令人浮想联翩?傅少,媒体要的不过是个噱头,而不是所谓的真相。”
“不错,这世上有不少的睁眼瞎。”傅恒初难得赞同地笑了笑,削瘦修长的手指意有所指地在自己的腿上敲了敲,“只是恐怕秦小姐是高估了傅某这个残废。”
“我怎敢低估您?”秦蓁抬手撩了撩耳边的湿发,又把双腿交叠至一处,似是无意般露出原本被浴袍掩盖的大腿处的红痕,“大量数据表明,身体部分残缺的人往往会在某些方面有些特殊的癖好,傅少您……似乎好巧不巧地在这个范围内。”
话落,傅恒初手顿住,他望着秦蓁,墨潭似的眼眸深处,是一片摄人的浓黑,“倒挺会投机取巧,目的?”
秦蓁慢吞吞地把浴袍拉好,“我要你。”
“傅恒初,我要嫁给你。”她想了想,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又合常理之中。
傅恒初却忍不住笑了,笑里带着嘲,“哦?嫁给我这个残废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你是傅老指定的继承人,我是秦家不受宠的大小姐,能不能嫁给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秦蓁说话间,那抹轻挑的笑意又浮上眼尾,看起来世故乖张。
傅恒初十指交叠至一处,戏谑地答:“秦小姐,我虽然是个残废,但是以我的身份地位,就算必须在你们秦家人里面选一个,最好选择也并不是你,而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秦非!”
秦蓁的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她说:“那有什么关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傅恒初挑了挑眉:“看来坊间传言也并非信口胡诌,那句话怎么说着来着,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秦蓁的软肋,脸色随即一白。
傅恒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乍变的神色,但是秦蓁接下来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手里不知从哪拿出一叠照片,“傅少,我相信门外的记者已经被你清走了。但我想,他们对这些照片应该会更有兴趣吧?”
傅恒初垂眸瞥了眼她手中的照片,狭长的眼睛眯起,“威胁我?”
秦蓁将照片稳稳放入他手心,良畜无害地笑,“是不是威胁那就要看傅少的意思了!”
傅恒初捏着照片一角,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薄唇掀动的弧度凉薄,“我只道你手段低劣,却不曾想你把时机掐算得精准无缝,秦小姐,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秦蓁嘴角弯弯,笑意不达眼底:“谬赞!”
……
傅恒初离开已有好一会儿,一并带走的还有那一叠照片。
他说他会考虑她的提议,但是秦蓁并不信。
傅家在江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举手投足间就可以决定一家企业的生死,公众措辞本就慎之又慎,没有一家媒体傻到跟傅家作对。
刚才门外的那些人不过是她请来装装样子的。
秦蓁扯唇笑了笑,俯身在床垫下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她事项藏匿好的另一张照片。
“噗”地一声火石摩擦脆响。
冰蓝的火焰吞噬着照片的轮廓,她嘴角依旧上扬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只是眼尾的轻挑早已被凉意替代。
“傅恒初,悠悠众口,你怎么堵?”
照片烧到一半时,她将剩下的火焰抖熄,手一扬,焚毁的照片顺势飘进了纸篓里。
其上,一男一女的身影模糊,男人的半张侧脸轮廓,像极了方才的傅恒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