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耷拉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又是阵夜里的凉风忽然拂过,将脸庞的一缕黑发吹起,继而双眼一咪,将脸侧了过去,目光则投向了身旁伴马的一位武士身上。
那骑士似察觉了有人觑他,继而也将侧目来看,瞥过了一眼言玉那沉思的神态后,又很快正视着前方,目光悠然飘渺。
可如果不是吴王,那又会是谁呢?
现在宫里宫外,包括陈公和陛下本人似也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的状况。不过,那潘家一伙人和着宫里的千牛备身宁奕说要动手,怕也是早已做好了细细的谋划。
想这陛下既能稳稳地坐在这宝座上这么多年,不论多少,毕也是通些帝王之术的,又是近些年对外开疆拓土,对内提倡廉政,也算是个务实的明君圣主,可就算他再强,也毕竟是个帝王,虽是能察觉出明面上的势力变化,做些制衡的手段,可这暗地里的买卖,想他这样人物就算心思极其细腻,也未必就能发掘出什么来。
而那宁奕一党本就是天子的身边人,而又对这件事又是如此的有信心。可即使是他们里应外合来做这样事体,难道这京城内外的十六卫就会束手待毙吗。
可就算他吴王殿下再大的本事,他难道能收买得了十六卫所有的军官,难道这军官当中就无一两个正直之人,来阻止此事。却是小熙带回的消息中,对方明明是说要宫内宫外里应外合来做,若是依着这条来推测的话,大多会是,那潘家公子带着吴王殿下的亲兵队伍埋伏城外,宁奕则和一众千牛先斩后奏,趁着夜深人静直入寝宫拿下天子,再将城门打开,肃清余毒。
这陛下则是要杀便杀,若不杀那就逼他退位,即刻下诏传位于吴王,如此万事大吉,一桩逼宫就演完了。
而那之后,则对外宣称,陛下身体有漾,提早传位于太子,倒也说得过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城内外十六卫中陛下的老臣尽诛,岂不完美。
哎呀呀......想必此一难,也是这当朝天子的劫难了。
“咳咳咳......”言玉越想越觉头皮发麻,继而一个晃神,倒是那抬撵的轿夫忽然脚下一滑,险些将步撵落了个着地,随即轻咳一声,坐正了身子。
却是那陈公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心中千万疑虑,却是并无个搭话的人来开解。百无聊懒之际,不由自主地将那身侧伴马的将军瞥过一眼。
悄然无声时,虽是看那人的身姿不甚高大,却是那一副厚厚的青甲上,脖间的溜滑的山羊胡须十分地引人注目。心下一动时,想要看他正脸,却是夜色阑珊,根本看不大清
只是乍一眼看去,只觉他那两道沉沉的眸子中确实藏着一股坚毅的态度,若是个无甚高超武艺的白脸将军,用来装点门面尚可,若论实战,怕是在他未拔出那腰间的剑身一刻,早就将他来放倒。
“这位将军,敢问这去往皇城的路还需多久?”
“不远......”跨上男子淡淡一笑,“怎么,李将军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