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点头称是,与几人去查看了听雪堂各处,并无异样,随即进宫问安,也无说法,先罢不提。
话说自从那日夜里一场无名的大雨落下后,希儿的诗篇被换走,却似引来了一场惊讶,近日里青云城中多处房屋被那怪雨淋过后,民众房瓦日升黑烟,成片脱落的不在少数。可喜忙活了成群结队而来的泥瓦匠人,赚得是不亦乐乎。
一日早朝后,黄琦召希儿进到偏殿商议国事,随即取来西域美酒要与希儿品尝,希儿不敢怠慢,浅谈间陪着父王多饮了几杯,却觉那酒中滋味不同寻常,随问道:“父王酒量虽大似湖海,可从早朝后便开始一直能饮到夜间,不醉酒吗?”
“我儿有所不知,这酒不同于我汉地的酒水,你看它晶莹剔透,却又微微发红,就不是谷米所酿了,饮上一日,只觉浑身微暖舒畅,无甚伤害。”黄琦笑道。
希儿道:“西域的葡萄酒儿是喝过的,父王赐的那坛还一直寻在库中,未敢独饮,只是这酒虽是葡萄所酿,却能品出几分甘洌,实属不易,应不是皮山的酒水。”
“就你聪明,酒味稍有不同即被你的刁嘴品了出来,实话对你说吧,十日前,有一葱岭的商贾途径此地,在宫门外高声喊道,自古君王爱美酒,却是没有福分享用我的酒水,实是可惜...实是可惜...那人喊了一个上午,内侍们听得明白,传与孤听,我让他将酒水奉上一坛,开坛取一瓢来饮,却是美酒,一丝不假,孤爱饮酒,逐重金将他的酒水全部买来,现在喝的正是他的酒水。”黄琦一发兴奋道。
希儿急道:“那卖酒人现在何处?”
“哈哈哈...怎么,你也要买,我儿若也爱这酒,父王赐与你几坛便是了,何必去买,那人怕早就回去了。”
“不是的,父王赎儿臣之罪,但现在不宜讲明,还请父王将那日买酒的内侍告知儿臣,儿有话要去问他。”希儿道。
说话间,只见大殿下一黑衣内侍带笑步出道:“那日是小臣前去买酒的。”
希儿远远望那内侍一眼,转对黄琦低声道:“父王的贴身内侍一共十人,唯此人儿从未谋面。”
黄琦道:“此人名叫湫一,风雍人,是半月前才进宫的,原先即会品酒,他家世清白,只因得罪了酒馆东家,居然自己阉净身体,自报家门要来服侍孤,孤念他酒量一流,时常与他品酒对酌,只要孤在饮酒时,他即在左右陪侍,从不怠慢。”
“湫一!”希儿惊叹一句,随即想起了那日寒月所说的湫台十四友的湫字,不必当面再问,只将那人细细地看过一回,逐与他攀谈了几句,说一说宫中酒水的种类和品相,看那人说话如女子般和声细语,又面如冠玉,藏有几分柔弱气质,却是阉割过的人不假,希儿与父王奉承几句,依旧将些好话来把湫一逢迎一番,又将那美酒讨来一坛,拜别父王,即刻回府。
听雪堂中大家围坐在一起,四位青衣自然在列,马原野与裴光亦不在话下。
马原野开口道:“你方才说的湫台十四友卖酒入宫,此事当真!”
“自然不假,方才我已穿过神图,到了湫泉池,将当地的葡萄酒品尝一番,又将一坛酒带了回来,与宫中所赐美酒来做比对,味道一丝不差。”裴光道。
“湫台十四潜进宫中已是不假,但我大齐与他无甚干系,却不知到底所谓何意?”希儿道。
裴光道:“这还用说,凭着自己那几分法力,撺掇神器才是目的。”
“其他人有什么异样?”希儿问道。
裴光道:“长子陈统戍守西山无甚异动,二子吉不林去了北方训练夷丁突骑,暂还形不成什么威胁,庞青、庞亮在风雍和七盘驻守,召来西域胡姬美艳者无数,夜夜笙歌,不足为虑,倒是燕卿、白龙自掌管京城防务后与原野多有交集,一个掌管外城,一个掌管内城,双方时有摩擦。”
“那燕卿、白龙自恃手下骁骑营兵多将广,狂傲不羁,根本不把听雪堂放在眼里。”原野怒道。
“哦,对了,我还听说小卓在金堆已是风生水起,娶了静月湖主菲月不说,还将金堆重新修葺,现在也已是雄霸一方了。”裴光道。
“成亲!这孩子...怎么做事如此莽撞...燕卿、白龙若不归于我党,也是迟早要除掉的,怕就怕他们内外勾结,做出些事体,现在国内既无异样,就专心在湫十四上,大家多留意些,五哥陪侍父王左右也要多去应心,湫一在宫中做事必然会有外应,只要抓住一丝把柄在手,定要将其碎尸万段,让他们看不得听雪堂的笑话。”希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