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多说了,本官当年可是带着儿郎们和汉军的火器营交过手的,知道如何对付他们!”拜都压根不理会阿尔巴齐的话,出于统领三旗兵马的高傲和尊严,他容不得自己和一帮驻防八旗兵在这窝囊的等待援兵,而且他知道怎么对付那些火铳,这场功劳注定是我拜都的,可不能让人给分了!他认为阿尔巴齐是想分自己的功劳。
在阿尔巴齐还要再劝的情况下,拜都突然拔刀前,对着自己的部下叫道:“八旗勇士们,现在该轮到我们出手了!都给爷啊!”
“杀啊!”
三四百人同时叫吼着提刀向城门冲去。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百六十名弓箭手,他们不必佐领大人吩咐,就已经搭弓在手,只待冲到射程内便开弓射箭。
见拜都不听自己的已经率部冲去,阿尔巴齐气得一跺脚,只能挥手示意带来的另一个达斡尔佐领和旁格退下来的残兵也一齐冲去。
有了镶黄旗精锐八旗在前,达斡尔兵们的勇气再次升心头,哇哇怪叫着跟在后面冲去。
火铳永远不是我们八旗弓箭的对手!
见前面的箭手快到射程了,拜都咆哮一声,便要下令开弓,可是没等他的命令叫出口,就见城门口的黑衣兵的火铳打响了。
“怎么回事?!”
到面前铳倒地的几十名箭手,拜都心如刀绞,这些可都是真正的八旗勇士啊!同时他也感到震惊,怎么对手的火铳可以打得这么远的,关内吴三桂的叛军也有火器营,可是他们也不过能打八十步啊!而自己部下这些能拉几石弓的箭手是能射九十步的!原以为对方的火铳和吴军的那些火器一样打不了这么远,而自己的箭手完全在可以抢先压制住他们,没想对方一轮射击就打死了自己这么多人。
混蛋!拜都的眼一下红了,顾不得心疼部下的伤亡,命令箭手们快点开弓。
但是让他难以相信的对方却又抢先一步打出一轮齐射,这次己方箭手的伤亡少了点,但仍有二十多人铳倒地。箭手的队形也被轰散。
“拜都,不要停下来,快冲去,快!不能让他们换好药子!”
就在拜都还要下令射箭时,后面却响起阿尔巴齐的叫喊声,听了这话,拜都心下一动,忙喝令:“全军冲锋!”
拜都手下的镶黄旗兵都是参与过南下平定三藩的,战场经验十分丰富,见弓箭法压制对方,佐领大人又喝令冲锋,当下全想到对方火器不能连发的特性,丝毫没有迟疑,全部冲了去。后面那些达斡尔兵们有镶黄旗的人当人体盾牌,乐得在后面摇旗呐喊。
“三四小队,射击!”
徐大志可不管对面的清军将领想什么,他只知道必须把眼前这些明显比刚才那些清军要凶悍不少的鞑子给打回去,绝不能让他们冲过来。第一第二小队已经射击完毕,清军仍不停留冲过来,他忙令第三第四小队开火。
北门前方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街道,与宁古塔、盛京等地的大城完全不能比,近千名清军蜂涌在这街道,队形根本法展开。在关宁军的燧发枪射击下,冲在最前面的镶黄旗兵已是死伤大半。但一个危险的情况也出现了,那就是拜都拼着部下惨重伤亡冒死前冲已经快要冲到城门下。纵使镶黄旗已经打残,但那些达斡尔兵们却完全可以用大刀长矛解决掉那些近在直尺的黑衣兵们。
徐大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估算已经打死他们四五百人,可是余下来的几百人却还是可以将自己赶出城门。一旦被赶出城门,再想攻下瑷珲城可就难了。
“弟兄们,跟鞑子拼了!”
第一小队已经被清军突破,领队小旗拔出自己的佩刀,吼叫一声便向那些冲来的清兵扑去。余下士兵们见状,或用火铳去砸,或用匕首等物,哪怕是用牙用拳头,也要拼死阻拦清兵。
第四小队的药子装填完毕后,迅速对着冲向第一小队的清兵开火,但奈对方人数太多,根本法击退他们。
清军知道这些黑衣兵们已经快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就连最懦弱最胆小的达斡尔兵也表现得十分凶悍,他们的长矛不断剌进反抗黑衣兵的身体里,他们的大刀锋利的砍向那些黑衣蛮子的脖子。
“宁战死,不后退!”
徐大志也杀红了眼,提着自己的佩刀与几名冲向自己的清兵肉搏。整个队已经完全混乱,除了零星的火铳声,再也听不到整齐的射击声,这表明他们已经失去火铳的优势,若是再没有援兵,只有火铳和一些匕首的第一队将全军覆没。
“杀,杀,杀光这些黑衣蛮子!”
拜都满脸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被杀黑衣兵的,部下的巨大伤亡让他怒不可遏,只想把这些黑衣蛮子全剁碎!
阿尔巴齐却是舒了口气,情形,这些黑衣兵的覆没只是时间问题了。
“总旗大人,你快撤,这里有属下挡着!”
第三小旗林二刚一把抱住杀红眼的徐大志,示意自己身后两名士兵把总旗拉下去。
“放开我!”
徐大志奋力甩开抱着自己的林二刚,怒吼道:“撤到哪里去!拿不下瑷珲城,我就死在这里!”
“徐总旗!唉!”
见徐大志已抱定死志,林二刚把心一横,提刀随着他往前冲去。才冲几步,就听后面的士兵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师团长到了,师团长到了!”
巳时一刻,贺满川率第一联队主力赶到,并迅速击退正在进攻第一队余部的清军,随后全军开向城进剿城守军。至午时二刻,除城南清军粮草大营内尚有清军抵抗,爱瑷城已完全落入关宁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