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了半晌,文官叹道:“高将军之智计,当真非常人所及,但不知如今之势,高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吕某。”
文官自知上当,以为必死无疑。
高顺却全无杀意,笑道:“吕先生不必紧张,你好歹也是本将和孙小姐的媒人,放心吧,本将不会杀你。”
言罢,高顺便喝令将文官“请”下去,好生的伺奉,不得怠慢。
文官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唉声叹气而去。
这时,高顺走出大帐,举目远望文官走去的背影。
高顺对着旁边的甘宁说道:“虽然南部都是平原,骑兵的天下,但是我们可以下海,然后从背后攻击。
但见一艘艘的战舰正驶出水寨,绵延数里的舰队,正铺夭盖地的向着下游顺流杀去。
“金天,朝鲜王,多谢你的妹子和嫁妆,你好好等着吧,我的回礼马上就到。”
……黄昏,釜山要塞。
斜阳将余晖洒在江水上,溅起了朵朵金鳞,黄昏的时水寨,分外的静谧。
金天驻马远望,望着云山的方向,却是一片的惆怅。
“不知小妹会受那高顺何等的折磨,唉——”
金天长叹了一声,充满了无奈。
自从答应和亲之后,金天的脑海之中,不时的就会浮现出自己那娇贵的小妹,正在高顺那恶狼的胯下,痛苦的承受折磨的画面。
每一次,金天的心都跟针扎似的痛。
就在今夭早上,也是在这里,金天送走了文官和十几艘朝鲜船,那些船上装着的,是金天连夜从秣陵库府运来的巨额金钱。
送妹又送钱,而且对方还只给了他十日的期限,金天知道,这是高顺在故意的羞辱于他。
但在这种情势下,为了顾全大局,金天只能把那无尽的恨,继续往肚子里咽。
“文官的船想必这时候已经到了南部朝鲜,那高顺看来果真是中了将军的美人计,只要高顺退兵,容得咱们喘过气来,到时三面突袭云山,必可复夺此重镇。”
身后的文官知道金天难过,便是用那美好的蓝图,来安慰这位朝鲜之主。
金天伤感的情绪,这才好转了几分,冷哼道:“高顺狗贼,终究是目光短浅,我金天发誓,今日的耻辱,将来我必叫他十倍偿还。”
金天紧握着拳头,发下了誓言。
文官忙拱手道:“以将军之神武雄略,肃相信将来必能洗雪今日之耻。”
金天轻捋着紫髯,眉宇渐渐再起傲然。
正当金天畅想着如何报仇大计时,江面上一只哨船由西急弛而归。
片刻后,护卫将军策马飞奔而来,惊叫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哨船回报,西面十里的江上发现大批敌舰,正向着江华岛杀奔而来。”
“什么!”
金天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也震惊的护卫将军,急问道:“敌船来了有多少?”
护卫将军道:“据斥候称,敌船至少有五百余艘,估算敌军少说也得有两万多人。”
五百敌舰,两万水军!
这恐怖的数字,往昔根本人不了金天的法眼,但在这个时候听来,却足以令他肝胆俱裂。
霎时之间,金天猛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又一次中了高顺的诡计。
“阴险,高顺这狗贼,竞如此阴险——”
惊醒过来的金天,恨得是咬牙切齿,一张脸涨得是通红。
而出此和亲之计的文官,眼看着自己的妙计,赔上了孙家小姐,赔上了巨额的钱财,却非但没有令高顺上当,反而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文官心中,那个羞愧o阿。
就在他主臣二人,又是惊,又是愧之际,又一只哨船飞弛而归。
斥候回报,高军已在七里之外,而且这一回斥候声称,高军战船数量有七百艘之多,水军数兵至也有三万人。
七百战舰,三万水军,这已经是高顺水军倾巢而出,而且其中还有令朝鲜人闻风丧胆的车船舰队在内。
“将军,敌军来势太快,仓促之间,我军根本不及出营迎击,依肃之见,不若速弃江华岛,退往下游日本海中的小刀,据守待援。”
一听到弃江华岛,金天神色顿时一变,厉声道:“就算水战不得,也当死守江华营,岂能如此轻易弃却。”
金天正当慷慨之时,又斥候飞奔而来。
“禀大王,南面急报,高军突然大举增兵平城,数万步骑对前军将军发进攻猛,将军力战不敌,已被迫退往海昏,高军沿修水东进,连破数县,已深人平城腹地。”
北面大敌当前,南面又传噩报,霎时间,金天已是惊的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