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你那天喝酒了吗?”
她只哭,不说话。
我希望她能冷静些:“既然你们有过对话,那你能分辨出其他男人和费怀信的声音吗?”
她眼泪不止,不停地摇头:“没有其他男人,我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
“很多男人都喜欢用含有麝香的香水。”我问:“你心里真的很确定么?”
她捂住了嘴巴,完全听不进我的话。
我说:“李虞说你们参加的活动有sex游戏,据我所知,那种游戏会给参与者提供致幻药物,或高度酒。现在事情扑朔迷离,不排除你误用过。”
她委屈地瞪起眼睛,但我打算让她听我说完:“怀信是天主教徒,严守宗教戒律,他也曾以主的名义对我发过誓。他几乎每天清晨都会祷告,也不错过宗教活动,我暂时不想怀疑他的誓言。”
她看向费怀信,神态又溢出满满的难过。
我说:“既然你今天已经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愿意相信你的话,是你所处的角度的实情。现在我希望你在怀信的面前能坦诚地回答我几个问题,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一个很坦诚的答案。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我担保怀信不会动手。”
她看看我,又看了看费怀信,许久,点了点头,脸上是豁出去的表情:“好。”
“既然你们从小就认识,那么就从你有记忆开始算起,怀信曾对你许过任何承诺吗?包括他说爱你。”
她说:“他说他喜欢我。”
“几次?”
“很多次。”
费怀信蹙起眉,样子有些崩溃。
“十六岁之后说过吗?”
她没吭声,脸上现出难堪。
“十四岁之后说过吗?”
她依然很难堪,但摇了摇头。
“十二岁之后说过吗?”
“我记不清了。”她撑不住了,又开始掉泪:“他只是很小时候说喜欢我,喜欢跟我在一起玩。”
我继续问:“你们单独约会过吗?我是指没有其他事情要办,纯粹因为情侣关系而约会?”
毕竟费怀信也在,这场面就是对峙,她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求他喜欢我,真的。我答应过,那时候也分手了。虽然我很伤心,可他那时候对我一直很负责,他说过他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后来不一样了,我有他的孩子了,是他自己说要我生的……”她说到这里,再度悲从中来。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也许是那天另有其人,这样的话,盛萌萌才是最可怜的受害者。
虽然她今天推倒了李太太,但我毕竟在现场,她确实不是故意,除非她真的已经坏透了。
我问:“你那天是在哪个房间跟他发生关系?你自己的,还是怀信的?”
她脸上有些讪讪:“怀信的……”
“为什么在他的房间?”
“我……”她回避了所有人的目光,没有说下去。
“你希望跟他有点突破?”
她还是没说话。
“你那天喝酒了吗?”她刚刚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她很可能真的记不得:“我记不清了。”
费怀信肯定记得,但他没有开口干涉。
“那天开灯了吗?”
她摇头。
“怀信说他回房时并没有看到你。”
“我睡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很低也很小:“但没睡踏实。我感觉他走了,我觉得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才走……或者很尴尬。我就也走了。”
“听说怀信回来时,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
“床单弄脏了,我看到时觉得很丢脸,我爸爸如果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之后还被这样对待,肯定……”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那委屈看上去丝毫不掺假:“我就打扫了床单,想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但后来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比之前好了一些……”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不要再问我了……”
我也基本都问到了:“你带手机了吗?”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你把我下面这几句话录下来。”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你可以交给费先生,你父亲,或除了媒体之外,任何你认为公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