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客人您说笑呢吧?我们一眼就能看过来,您自己看看,这哪有坐堂的啊?”
药铺伙计满脸的为难之色,朝着自己的店内一努嘴,很是无奈地说着。
“哎?不对吧?我记得这里以前可是一间医馆啊!现在改了药铺就改了药铺,可是那坐堂的郎中总不该没有吧?周老呢?他不在这里面了?”
进药铺里面来就是为了见周济民,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高俅都有些闹不清楚了。
“哦,原来是周老的熟人啊!小的我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很久没来这杭州城了?”
伙计自然是要聪明伶俐的,听高俅说了这么多,也没见高俅说要买药,伙计很快就猜出来了高俅的目的,当即反问起来。
“这个……自打十年之前离开这里之后,我确实就没再回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已经让对方看了出来,高俅也就没有否认,不过听这药铺的伙计说话,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变故,这就让高俅有些好奇了,忍不住就追问了起来。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在五年前,这边发生了一件事儿,自打那件事情之后,周老就将这间医馆给改成了药铺,而且定下了永不请坐堂之人的规矩。所以说,我们这间药铺,只负责卖药,那看病之事,却是不再做了。”
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有不少人知道,自然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伙计很是轻松地跟高俅解释着。
“发生了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能够让周老都不愿意行医了?难不成有‘医闹’不成?”
思来想去,高俅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解释,不然的话,一名好好的医生,怎么就会转行了呢?
“嘿!这‘医闹’二字,还真是精辟啊!”虽然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字,可是伙计很快就对这两个字表示了认同,“可不就是那些‘医闹’嘛!周老好好看病,好好开药,结果那些人回去之后却不按着周老的药方煎药,不仅有些药材的量放错了,煎药的火候、时间也都不对,最后吃出了人命,却来骂我们周老医术不精。如果不是当时的大老爷明察秋毫,找来了附近的数位有名的郎中来翻看药渣,恐怕周老就要被那些‘医闹’给毁了啊!不过尽管如此,那件事情对周老的冲击也是有些大了,所以……”
“闭上你的嘴!”
就在伙计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紧跟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
“啊!掌柜的,我……”
看见中年人走了出来,伙计的忍不住缩起了脖子,不敢作声了。
“回头再收拾你!”训斥了伙计一句,这位掌柜的随即转头看向了高俅等人,“诸位客官,您要是想买药就买药,不想买药转身就是大门,别在这里跟我们胡搅蛮缠!”
“得!我还变成胡搅蛮缠的人了!行吧!反正也不是飞见周老不可,日后有缘,自然是还有机会见到的,我们走吧!”
看对方那种谨慎地模样,高俅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会简单,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怪他们严防死守吗?可这又不是他们的错!
‘医闹’这种事情,一直到了一千年后,依旧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虽然说确实有一些医生医术不精或者是医德有亏,可是有哪个行业就全都是十全十美的人呢?所有行业的从业人员都是参差不齐的,因为一个坏的就去否认大部分好的,甚至于否认这个行业,最终导致那些好的转行或者被逼死,最后这个行业彻底如一潭污水一般,这就是那些人想要的吗?或许,这就是那些人想要的吧!
每个行业都不会缺少人来做,可是那些真正的行家里手,却是被持有这种言论的人给慢慢逼走,这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而是人性的悲哀。或许在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行医?可是那又如何?咎由自取,如是而已。
抛开了脑海之中的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高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高俅不是党人、犹太人、工会会员、天主教徒、新教教徒,这些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插手的。如果说高俅依旧在东京汴梁之中,那么处理完了京畿禁军改革的事情之后,高俅其实就能着手改变这一切,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高俅也就不会再去考虑那么多了。
一边感慨着一边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看见了一条小河,抬头一望,正好看见了河对面的一座酒楼,而在不远处,一条老迈的狗正带着几条小狗往这边跑来。
“唔~!这里……好像是当时先生跟了元禅师吃饭的地方啊!只不过,当时我是在那边的酒楼上面,而不是在这河边了。”
高俅稍微回想了一下,便回忆起了这里是哪里。
当时就在河对面的酒楼之内,了元禅师被高俅这么一个‘小不点儿’说的哑口无言,虽然说了元禅师有故意相让的嫌疑,不过高俅当时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好了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慨呢?季旻,你这么感时伤逝,真像个老头子一样!你今年……对了,你今年多大了来着?”
苏过本来想要说高俅的年龄,可是滑到了嘴边,却是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高俅今年多大了!
“这个嘛……兄长,你这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今年多大,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说!”
年龄的问题高俅一直没有解决,虽然说在东京汴梁的时候也让人去私底下调查过自己可能的‘身世’,可是几次三番的却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不过年龄这个问题知不知道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高俅也就没有太过纠结,今天却是让苏过又给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