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将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包袱递给曲乐,细细叮嘱:“这里面有些干粮和钱,东西不多,省着点儿吃的话,应该够你吃上半个多月。路上千万小心,别乱吃东西,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说的话,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了吗?”
曲乐双手接过包袱,满心感动,用力点头:“记住了!”
阿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强行塞进她怀里,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送给你防身用的,省得回头被人欺负了去!”
听到这话,韩先生立刻加了一句话:“你要是真的不慎遇到山匪强盗,保命第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千万别冲动地跟人硬碰硬,先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去衙门报官。”
他们说一句话,曲乐就点一下头,直到他们说完了所有要说的话,曲乐的眼眶也红了。
她后退半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认真地说道:“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韩夫人不忍地扭过头去,用衣袖子抹掉眼角的水光,韩先生扶起曲乐,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一家三口先后爬上马车坐好,曲乐紧紧抱着包袱,目送马车远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她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状态,她回到客栈,向店小二打听南疆的消息。
店小二诧异地看着她:“你打算去南疆?”
曲乐点点头:“我有个亲戚在南疆,我打算去投奔他。”
店小二的神色立刻变得有些古怪,他好心提醒:“你有亲戚在南疆?那个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排外,但凡是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南疆人,都很少会单独外出,而且南疆人都不太好相处,动不动就爱给人下蛊念咒,咱们平时见到南疆人都绕开走。姑娘,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投奔这个在南疆的亲戚,免得惹祸上身。”
这种被人捡到都要绕道走的赶脚略霸气哟!某个女人的三观已经毁光了。
她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只能去投奔南疆的亲戚,我一个姑娘家的,总不能孤身到处漂泊吧。”
听她这么说,善良的店小二也不免心生同情,叹道:“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了,你可以去前面的集市看看,若是运气好的话,会碰上去南疆卖货的马队,你出点儿钱,让马队顺带捎你一程。”
这个消息很有用,曲乐掏出几块铜板塞给店小二,追问道:“这些马队靠谱吗?你看我一个女孩儿家的,万一在路上碰上意外,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必须得谨慎点儿才行。”
几个铜板不算多,但聊胜于无,而且店小二看得出她本就不是什么有钱人,能拿出这么多钱给他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店小二很知足将铜板收进衣袖里,尽职尽责地解说:“咱们这里的马队大多是锦绣堂名下所有,锦绣堂是西北一带最大的马帮商会,商人嘛,虽然狡猾吝啬了些,但诚信还是很不错的,至今还没出现过杀人劫财的事情。”
听到这话,曲乐放下稍稍放下心来,毕竟是大商会,总不至于为了贪图她身上那点儿小钱而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她再三谢过店小二,背上两个大包袱直奔集市,很快就在马市附近找到一队正准备出发的马队。她急忙走过去,跟马队的人说明来意,马队的队长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姓马,大家都喊他马老大。他的脸上有一条刀疤,斜着从鼻梁上划过,让他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马老大没有为难她,直接让她交了一贯钱,就同意她搭个顺风车。
马队共有近三十匹马,其中有十匹马都是用来拉车的,剩下的二十匹马上都坐着人,他们全是男人,年纪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各个都佩戴者弯刀匕首,皮肤黝黑眼神凶悍,一看就是经常跑商的老手。
曲乐坐在第一马车里面,车里除了她之外,还坐着一家三口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们也都是要去南疆的。
那一家三口看起来很是憔悴,那对夫妇看起来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妻子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男童。曲乐无聊的时候多看了那个男童一眼,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皮肤蜡黄,看起来应该是生了很重的病。
既然是生了病,为什么不去看大夫,还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那对夫妇穿戴得体,不像是拿不出钱给孩子看病的穷苦人家呀。
晚上,马队停在路边休息,曲乐忍不住跟那对夫妇搭话,顺嘴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的儿子的确是生了一种怪病,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于是他们就打算来南疆试试看。
南疆最出名的除了蛊毒以外,还有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