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非常配合地发问:“是谁?”
“就是之前几次追杀我未遂的巴达尔!”曲乐猛地一拍大腿,特别激动地说道,“这个巴达尔真是非常凶残啊!他被鞭子缠住之后,非但不害怕,反而还想偷袭桑月大婶!哼哼,他真是太愚蠢了,居然如此小看我们强悍的桑月大婶?谁不知道我们的桑月大婶不仅身娇体柔易推倒,而且还武功高强一拳就拍死一头大象!像他这种小货色,我们的桑月大婶怎么可能会看在眼里,只见她一个上旋踢,再一个下旋踢,然后再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一个上勾拳,一个下勾拳……”
长老们集体翻白眼:“说!重!点!”
“呃,好吧,”曲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略过这些精彩绝伦的过程,最后的结果就是巴达尔被桑月大婶一刀毙命。”
很快,曲乐又立刻接着说道:“虽然!巴达尔被揍趴下了,可是他的五个同伙还在!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居然群攻桑月大婶,只见她以一敌五,我觉得这情况不太妙啊!于是我也跳下马,与她并肩作战balabala……”
就在曲乐唾沫横飞地讲故事时,燕霜迟已经看到了坐在旁边休息的桑月,他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一时间心中思绪翻滚,尘封五十多年的感情破土而出,几欲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
他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他换了个手拿拐杖,偷偷将手心的汗在裤子上蹭干净。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她的时候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桑月,你好?……不对不对,太客套了!
阿月,好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不好不好,太矫情了!
阿月妹妹,我好想你!我期待这一天期待得太久了!……不行不行,太肉麻了!
他在心里不断地设想,又不断地推翻,直到他听到一个久违了的声音。
“霜迟哥,是你吗?”
燕霜迟猛地抬起头,见到桑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死死攥进拐杖,干瘦的身躯不停颤抖:“阿月……”
听到这个声音,桑月的大眼睛宛若冉冉升起的太阳,阳光从她的眼中一点点绽放出来,霎时间光芒万丈。她情不自禁地扑上去,紧紧抱住燕霜迟,激动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霜迟哥,霜迟哥,霜迟哥……”
“嗯,我在这里,”燕霜迟慢慢地回抱住她,眼角变得湿润,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人老得牙齿都快掉光了,一个却还是小女孩的模样,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在他们的面前,仿佛五十多年的等待,也都变成了物有所值。
曲乐在讲故事的过程中,偷空瞄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忍不住露出欣慰的微笑。
这是一对被时光硬生生割断的恋人,爱情是维系他们紧紧相依的桥梁……
哪怕是你有一天老得走不动路了。
哪怕是你有一天小得连话都不会说。
我依然爱你。
我也爱你。
燕霜迟扶着拐杖微微颤颤地蹲下身体,让桑月可以够得着他的脖子,桑月将脸颊埋进他的脖颈处,声音很稚嫩,语气却极为固执:“我们是天生一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对,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燕霜迟温柔地抱着她,眸光中满是浓到化不开的宠溺。
听完曲乐的叙述,兰长老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兰灵和巴达尔都是受到雪域二皇子的蛊惑,才会背叛我们的?”
“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马帮的马老大,”曲乐看着族人将那几具尸体搬到旁边埋掉,“马老大没有死,现在肯定已经会去通风报信了,依照二皇子的行事风格,他肯定会很快再派人来南疆找我们的麻烦。”
“来就来!我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脾气最火爆的白长老按耐不住了,愤怒地大声叫嚣。
“先别冲动,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小心行事,”兰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抚了他几句,见他平缓了许多,方才继续说道,“现在帐篷营地已经被烧光了,我们应该先让各个氏族的族人都回到各自的地盘去,让他们全部做好应敌的准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至于雪域那边的问题,我想我们得派个使者过去,亲自面见雪域的王。我见过雪域王,他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只要跟他把事情讲清楚,为了彼此的安定友好,他一定会把二皇子的计划给废掉。”
是否派遣使者和谈,这是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暂时还不能作出选择。兰长老说:“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再好好商量,至于现在,我们得赶紧回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