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渐渐放松心情,待气氛越发融洽之时,她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见她欲言又止,豫王妃试探性地柔声问道:“恩人救了我一命,若是恩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曲乐想了想,方才轻声道:“不瞒王妃,其实老身这次前来豫王府,是想打听一个人。”
豫王妃:“不知您想打听的是谁?”
曲乐:“是老身的一个后辈,他是他家的独苗,自小就被娇生惯养,性子很是骄纵。前不久,他跟他父亲吵了一架,就赌气离家出走,直到现在还未回家。他的父亲到处都找不到人,现在都急得病了,他特意托人捎了了口信给我,央求我帮忙找找。老身听人说,他可能来了西雅城,这才千里迢迢跑来雪域寻人,但愿能尽快带他回家侍奉病中的老父。”
“原来是这样啊,”豫王府露出了然的神情,“年轻人难免气盛了些,您老也别着急,回头我让人帮您问问看。对了,您那后辈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模样,身上可有什么特征之处?”
曲乐假装回忆了一番,方才缓缓说道:“我那后辈姓顾,名陈川,生得人高马大,目测大约有八尺多,喜欢穿得华丽招摇。他的口舌很好,惯会用花言巧语忽悠人,听说他忽悠了一位青年小伙给自己做打手,真是荒唐得很,但愿他们两个别惹出什么祸事才好。”
“恩人放心,豫王府在别的地方可能不算什么,但在西雅城里还算有些势力,要想找一两个大活人,应该不成问题。待会儿我就把此事交代下去,您只需耐心等待就行了,一切自有我。”
曲乐起身躬了躬身:“真是太感谢王妃了。”
豫王妃连忙说道:“您千万别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经此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临走之前,曲乐为难地轻声说道:“老身听说那个晚辈曾经见过王爷,还与王府的人发生过冲突,老如今他下落不明,老身担心他是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豫王妃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豫王妃:“您是担心他落在豫王府的手中?”
曲乐默默点头。
豫王妃思忖片刻,道:“如果您能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保证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曲乐感激不已,再三道谢,并说:“此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望王妃能为老身保守一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您放心,这是自然的。”
“如此,便有劳王妃了,”曲乐顿了顿,缓缓站起身,“不打扰王妃休息了,你安心养病,老身这就告辞了。如果有了那个臭小子的消息,劳烦你尽快派人通知老身,也好让老身心中有个底。”
豫王妃点头应下。
待曲乐离开之后,豫王妃招来下人,将寻人的事情吩咐下去,并叮嘱他们要低调行事,尽量不要将此事外泄。
走在回去的路上,曲乐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豫王妃虽然是这里的女主人,但她卧病在床多年,想必对王府内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悉,她要躲过豫王的耳目肯定会很难。
一旦此事被豫王知晓,只怕曲乐的真实身份也会被怀疑。
通过豫王妃之手探寻顾浮舟阿郎二人踪迹的危险性非常高,可是除此之外,曲乐已经别无选择,她不能再呆在王府里什么都不干,现在她每浪费一点时间,顾浮舟和阿郎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无论结果如何,她现在也只能赌一把试试了。
校场之内,骏马飞驰,扬起阵阵冰雪。
这些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可以踏雪而奔的特别品种,当初为了弄到这批马,豫王曾经率领军队深入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冒着雪崩被淹没的生命危险,与马群斗智斗勇,用牺牲半数人的巨大代价驯服了它们,并将它们带回到军营之中,成为专属的军马。
一个身披黑色大麾的高大身影正骑着一匹深棕色骏马,在跑道之上继续飞驰,引来众将士的阵阵叫好。
王府管家急匆匆地来到校场,他随手拽了个小兵问道:“你知道王爷在哪里吗?”
雪域总共有三个王爷,但会亲自来到校场的王爷却只有一个,就是二皇子豫王。
小兵立刻伸手朝跑道指过去:“王爷在那里跑马呢!”
王府管家说了一声多谢,然后便大步朝跑道跑过去,跑道旁边站着不少围观的将士,管家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去。他伸长脖子往前张望,很快就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之中找到了自家王爷的身影,立刻晃动胳膊喊了一声“主公”。
豫王天生五官敏锐,他很快就在风雪声中听到了管家的喊声,当即勒紧缰绳,调头跑到旁边停下来。
管家赶忙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他呼着热气道:“主公,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豫王翻身下马,一边爱惜地抚摸骏马脖颈,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查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