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回头去追击鞑子,那明军反成了多损耗方。那时,双方的马力,也就重新回到了一条水平线上。
没有了马力上的优势,即便明军还有人数上的优势,满桂也不认为他这支才成军不久的轻骑,能吃得下这股鞑子。
退一万步说,即便明军能吃下这股鞑子,可明军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还是那句话,满桂可不想把他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轻骑,一下打残打废。
“妈的,这些狗鞑子,怎么突然就怂了。”
接连派出数波探骑,确认镶白旗轻骑一直再缓步向前,根本没有任何回头的迹象。满桂也只能无奈放弃原定的计划。
“去,把那些鞑子脑袋都给老子砍回来。”
见机会已逝,满桂愤愤的叫道。随即满桂的声音又变得低沉下去:“自家弟兄的遗体,能找到的也都带回来吧!撤吧!”
直至撤退,满桂也不知道,导致镶白旗轻骑放弃追击他们的,是监军卫队随意打出的那一发流弹。
其实,满桂真没把监军卫队那20把燧发枪放在心上。
虽然演练时,监军卫队一直表现的很好,燧发枪的威力也确实很大。可久经战阵的满桂清楚,演练中表现的再好,演练却也只是演练。
实战时,骑兵高速冲锋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和演练时那是完全不同。面对骑兵冲锋,能坚持住不跑,还能把手中火枪顺利打响的火枪手,就算在辽东明军中也都不算多。要不,明军也不会只能进行守城战了。
还不是有城墙的掩护,明军火枪手才能在鞑子面前站的稳,才能顺利打响他们手中的火枪。
监军卫队?满桂可真的不看好他们。
说实话,要不是监军刘应坤说监军卫队是奉圣谕而来,必须要直面鞑子开上一枪;要不是得给相处不错的刘应坤几分面子;要不是刘应坤再三保证绝不追究卫队的死伤结果;满桂是绝不会把监军卫队安排到明军中路的。
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监军卫队跑的稍慢,都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满桂猜到了。当高速冲锋的骑兵越来越近,当中箭同伴的鲜血伴着惨呼在身边绽放时,监军卫队确实撑不住转身就逃了。
满桂也有没猜到的。因燧发枪易操作的特性,在逃跑前监军卫队的火枪全都顺利打响了(除死的那个)。而依靠燧发枪那超远的射程,监军卫队还取得了击伤彻尔格、击倒镶白旗数骑的幸运战果。
不过,也正因这个幸运战果,彻尔格才改变他的作战习惯,最终却又让满桂的美好计划落到了空处。
当然,这阴差阳错的一切,又绝非当初碍于面子,随意把监军卫队安排在中路时,满桂所能预想的到的。
美好的作战计划虽落了个空,满桂却也并不完全失望。
与镶白旗轻骑这一战,从主动让开中路,到经两翼以弓箭攻击鞑子,再到最终摆脱鞑子,新建的明军轻骑都做的从容不迫。镶白旗轻骑始终没能获得任何击溃明军的机会。
能正面应对镶白旗精锐轻骑的突击,明军还能始终维持编制不乱、阵型不散,说明满桂精心演练的,这队以骑射为主的轻骑,现在已真正具备了战斗力。
抬头看看东方刚跳出地平线的朝阳,满桂扭头望向宁远方向。
对镶白旗营寨的夜袭和正面应对镶白旗精锐轻骑的突击,算是满桂组织的实战练兵。
初升的朝阳,给凝望宁远的满桂身上披上了一层霞光。满桂喃喃的念叨:我的钢刀已完成了淬火。
女真鞑子,黄台吉,你们的脖子,洗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