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柳靖阳既不进饭馆,也不住客栈,把钱都买了干粮,夜里基本都是在破庙里借宿。他衣杉早已破烂不堪,头发也是十分的凌乱,因此路上旁人见了他时,都只当他是个行乞的小丐,均不会过多留意。如此走了大半个月,竟然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这一日午后,终于来到了阳首山下,但此时的阳首山已没有了数月前的喧闹,山间一片静谧,连行走的路人都很少看见。不过柳靖阳此时心情却一点都不宁静,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当日武林大会的情景。当他爬到山腰之时,放眼向几株松柏之下看去,程学溢的坟冢终于映入了眼帘。
柳靖阳迈步走到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口中大声说道:“先生,靖阳回来看你了……靖阳回来看你了……。”然而无论他把这话说了多少遍,四下里却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出来作答。柳靖阳跪了好一阵,心情才略微平复了一点,这时方注意到程学溢的坟冢上果然已然长满了杂草,那些杂草足足有半尺来深,不过有的却已然枯黄了。柳靖阳当即站起身来,用双手将冢上的杂草一一除去,直到除得一根杂草都不剩了,这才终于停了下来。然而此时他却还是不肯离去,又在坟前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才不得不被迫下山。
之后的几日,他便改变了行走的方向,转向东边而行,如此又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大明山脚下。那大明山并不太高,柳靖阳很容易就爬了上去,但明教总坛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却并不知道。在山里闲逛了好几日,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心中不禁想道:“明教那么大的一个帮派,总坛应该有很多人看守才是,怎么我一连找了几日,不仅明教的总坛没有找到,就连明教教众的影子也看不到一个呢。”
不过他却并未死心,还是继续坚持在山中寻找,又找了好几日,这日午后时分,忽然感到有些困乏,便靠在了一株大树旁休息。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柳靖阳当即醒转,他生怕过来的是明教教众,赶紧将身体隐蔽在了大树后面。那声音越来越近,说话的是两个男子,只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我说桂老六,你这次上山狩猎,收获可当真不少啊,竟然连山猪都给你打到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蒋三兄弟,你每日在这山中砍柴,那一日不是把柴砍得满满的,可也不比我差啊。”
柳靖阳听他二人说了这话,心中立时一宽,暗道:“原来他们并非是明教的教众,只不过是山中的两个猎户和樵夫而已。”便不再怎么留意,继续靠在大树上休息。不过那两人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全部都传进了他的耳中。就在柳靖阳准备侧过耳朵不再继续听他们二人说话之时,忽然之间,那蒋三的一句话却让他一下就留意了起来,只听那蒋三说道:“桂老六,这山猪可不容易打到,你莫不是进了那片山林。”那桂老六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这头山猪的确是在那片林子里打到的。”柳靖阳听他二人的话中都说到了那片山林,心中不禁寻思:他们所说的那片山林到底是什么地方,听他们的口气,似乎那片山林很不寻常。
这时就听得那蒋三的声音又说道:“那片山林里到处都是毒草瘴气,常人没有一个敢进去的,就你桂老六胆子大,你难道就不怕进去后会中了瘴气之毒么。”那桂老六的声音说道:“怕啊,有谁会不怕的,听说常人一旦中了那瘴气之毒,没有一个人能活过半个时辰,我就算再想打到猎物,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那蒋三道:“你既然害怕,那为何还敢进去,莫非你有什么破解瘴气之毒的法子。”那桂老六声音却有些支吾起来,道:“我又不是郎中,哪里有什么解毒的法子。”那蒋三道:“桂大哥,咱们哥俩认识都有好几十年了,这交情可不算浅,你老哥要是有了发财的路子,可不能不给小弟指点一下啊。”
那桂老六道:“什么发财的路子,蒋三兄弟,看你说得老哥我好象要一个人要吃独食似的,我若真有了发财的路子,还用得着天天上山来打猎么。”那蒋三道:“桂大哥,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需瞒你,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柴是越来越难打了,以前我不到半日就能打满一担,可现在不到黄昏是绝对打不满的,这大明山里我已经转了个遍,现在就剩下那片林子里的柴好打,我心思着你要是知道破解瘴气之毒的法子,那或许就可以到那片林子里去打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