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上之人道:“这个我们也清楚,我们只是奉旨前来传达诏书的,还请宋史不要难为我们,这就随我们前往军营去吧,宋史若是心中还有什么疑惑,待明日见了我们的皇帝陛下,自可亲自询问。”虞允文见说,只得不好再问,当即跟随那人转头前往军营而去。柳靖阳见虞允文转身去了,心道:“我既然答应了要护卫虞大人的安全,可不能就此半途而废。”于是当即也转向跟了上去,那马上之人见他跟了过来,又瞧见他一副金人的打扮,出声问道:“你又是何人,跟着我们作甚。”柳靖阳伸手朝虞允文指了一指,说道:“我是这位虞大人刚刚收录的随从,他到哪里,我自然便跟到哪里。”那马上之人眉头微微一皱,道:“你堂堂一个金人,怎么竟然给宋朝使臣当起随从来了。”
柳靖阳道:“金人连宋朝的江山都可以抢去,又如何做不得他们的随从了。”那马上之人一听这话,想要发怒,但眼见自己身边的人手不多,因此话到嘴边,却又给忍了回去,最后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说话了。而就这个时候,那姓辛的青年也突然一起跟了过来,柳靖阳见他竟是锲而不舍,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说道:“辛兄,看你一副书生模样,没想到竟也是如此的气概非凡,就是比之许多江湖中人也要强上了不少啊。”那姓辛的青年道:“好汉过奖了,辛某这点气概算得了什么,好汉方才显露的那一手功夫那才叫厉害呢。”
两人之后又寒暄了几句,那姓辛的青年忽然问道:“好汉武功如此了得,当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才对,不知好汉可否告之高姓大名,如此小弟今后也才好再行拜会。”柳靖阳一听这话,却有些为难了起来,寻思:自己若是告之了他真实姓名,一来先前就连虞允文都没有将自己给认出,这个时候说出,他们多半是不会信的,二来如今自己身处异国,天玄门的那些人说不定便隐藏在附近,若是这个说出,只怕便会立时引来天玄门的围攻。正在犹豫之际,却听得那姓辛的青年说道:“好汉若是有什么难处,那不说也罢,好汉只需记得在下的名字便是了。”
柳靖阳见他不再追问自己,当即点了点头,道:“好的,辛兄的名字我已然记下了。”那姓辛的青年一听这话,神色却是有些吃惊,说道:“好汉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可并未对你说出半个字啊。”柳靖阳道:“我是因为听到了辛兄与虞大人的对话,这才知道辛兄姓辛,双名稼轩的。”那姓辛的青年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道:“稼轩可不是我的名,它只是我的字而已,我的名叫弃疾才对。”柳靖阳听他说出了弃疾二字,轻轻啊了一声,道:“我听虞大人叫你稼轩老弟,还以为稼轩就是你的名呢,没想到你的名原来叫弃疾,弃疾,弃疾,辛弃疾,啊,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我现在记下了。”
辛弃疾听柳靖阳说记下自己名字了,脸色甚喜,道:“辛某的家就在离此几百里外的山东,好汉他日若是有空,大可前来山东找我,我一定管吃管住,酒肉款待。”柳靖阳一听这话,心中却是不禁一笑,暗道:“看来刚才那一顿饭下去,这位辛公子竟已把我当成酒囊饭袋了。”于是说道:“辛兄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家中的酒肉都给吃光了么。”辛弃疾哈哈一笑,道:“不怕不怕,辛某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不过每日的酒肉还是招待得起的,只要好汉愿意前来,就算吃上再多,辛某也是绝对不会半点吝惜的。”
柳靖阳见他说这话时,表情极是自然,半点也不做作,完全是出真心,心道:“此人虽然以前与我素不相识,不过性格却极是豪爽,倒是值得与他交上一交。”于是说道:“好,既是有辛兄这一句话,那只要一有机会,在下便一定会前去山东与辛兄相会的。”辛弃疾也跟着叫了一声好,道:“那咱们便一言为定了。”当下两人又详谈了一阵,直到众人来到了军营之前,这才停立刻下来。那马上之人这时候掏出了一块令牌,向前来询问的兵士说道:“皇帝陛下刚刚传下诏令,明日午后将在军中大帐接见宋朝使臣,我等现今特将宋史送来军营中安置,你等须得好生款待,务必确保宋史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