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鸿似笑非笑地睥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懒洋洋地倚在宫门口,答非所问地叹了句:“这五月的天啊,一向都是说变就变的。别看这会儿,满园的丹若争芳夺艳,只消一阵雷雨,就凋零枝头、满身污泥,甚至连芳影都无处可觅了……”
说到这里,他言语一顿,意味深长地睇了温婉儿一眼,慵懒地直起身,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温婉儿纳闷地直蹙眉,那人,是话里有话吗?且还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她,究竟知道她什么事?可思来想去,她身上唯一称得上隐瞒的,就只一桩,可那人怎会知道?怎可能知道?
“回吧!”
萧锦杭揽上她的肩头,带着她往宫门口走,也没问她太后宫里的情况。
他没问,温婉儿也不好意思叽叽喳喳地与他聊八卦。
夫妻俩沉默地走了一路,直到坐上齐王府的马车,温婉儿才忍不住开口:“刚刚,你没在外头等我吗?”
萧锦杭一顿,随即坦言:“我看你们半天没有出来,就去找萧钧了,就走开了一会儿。”
温婉儿听是这个原因,也就没多问,径自说起太后宫里的事,聊到瑞王萧锦鸿时,温婉儿皱着小脸,有些嫌恶地一语带过:“那个瑞王,油头粉面的,实在看不出哪里好,一看就知道一肚子的坏心眼……”
萧锦杭听她如是评价自己的皇兄,不禁发出一记低低的笑,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一记:“我的跟前,随你怎么说都无关紧要,旁人跟前,切莫如此评价。”
温婉儿一愣,继而想到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封建古代,暗暗撇了撇嘴,立即收了口。
“不是说了吗?我跟前想怎么说都成。”
见她噤口不语了,萧锦杭低下头,视线在她脸上来回逡巡数遍,确定没有生气迹象,才松了口气,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她头上。
“萧锦杭……”
温婉儿把玩着他的大掌,喃喃开口。
“嗯?”他回神,反手一握,将她的小手裹入了掌心,手指摩挲着她滑腻的手背,怎么也停不下来。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会如何?”
她低着头,以极轻的声音,问出了纠结心头多时的疑问。原本只是纠结,可方才听到萧锦鸿古怪的言论后,突然感到莫名害怕,害怕自己的秘密,有一天突然大曝于天下,真若那样,他会如何看待她?一抹夺人魂舍的幽灵?还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她的声音虽轻,轻如蚊子叫,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眉头微拢,抬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同时,定定地望了她半晌,哑声问:“那件事,和你我成亲有关?”
温婉儿眨了眨眼,仔细想后,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末了,讪讪地答:“可以说是一半一半……那个,如果没那件事,你十有八九不会娶温……我……”
“也就是说,因为你瞒着的那件事,你我才得以成亲?”
这么一说,好似也对。温婉儿吞了口唾液,点了点头。
萧锦杭却像是松了口气,语气赫然轻松:“既如此,你想瞒就瞒,想说便说。”
嘎?就这么简单?
温婉儿不由瞪大了眼。
“你……你真不介意哦?哪怕日后经由外人的嘴传到你耳里,你也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