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的不远了。这一刻,颐和仿佛看得清楚了,萧锦白的眸间,怎么会如此悲伤,怎么又如此担忧。
萧锦白是知道颐和出去的,毕竟那些侍卫都和他说了。他以为,颐和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你,回来了?”萧锦白没有什么动作,站在原地。
“我,回来了——”颐和回答,这一次,没有语塞。
她不懂他是何意,虽然她知道,萧锦白是会放她走的,可是,为何现在自己会如此的不舍,就像曾经邬樾逼迫她进宫,她对刘妇人的那种亲情般的不舍。
“既然回来了,那这一次,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明明是反问,可是萧锦白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我——”颐和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出口,萧锦白便走了近来,而颐和想要迈开步子却不知道被什么所拉着,腿都动不了。
萧锦白长长的袍子好似一个巨大的羽翼,犹如能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东西,他上前去抱住了颐和,她冰凉的衣衫就好似她的心,明明是热的偏被冷风吹得结成了冰,而萧锦白,便想着要捂化了这块冰,哪怕伤害了他自己。
“别这样。”颐和说着,面无表情。
“颐和,你真的要离开我吗?”萧锦白的声音很脆弱了,连“朕”都改成了“我”,似乎心也在颤抖着。
“萧锦白。”颐和叫出了他的名字,其实不需要那些身份的隔阂的,如果萧锦白不是皇上,如果她不是被漠北人指定的奸细,如果她没有爱上过林枫,或许,她真的会选择与他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如果没有如果。
萧锦白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噎在了他的喉咙里,说不出话来。他在等着颐和说出她想要做的决定,是离开,还是留下。
虽然面对这样两难的抉择,萧锦白也觉得他不应该这样逼她,但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他若是不问,颐和某一天真的走了的话,他面对着空荡荡的皇宫,守着这江山,又有什么意义。
“我是个坏人,一直以来潜伏在你身边的漠北奸细。”颐和知道,她将实情说了出来,也许萧锦白对自己也就不会再抱有幻想,毕竟她,是一个有目的才来到皇宫的人。
“是我偷走了你的特许令牌,是我帮助冯公公放走了瑞王,也是我在那一晚闯进御书房,更是我,把你从温子衿的手里抢了过来,让你爱上一个人变得越来越难过,是我,都是我!”不知什么时候,颐和的眼中又泛起了泪花,那些夹杂着过去回忆和痛苦和心酸东西,似乎是她生命里最难抹去的东西,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难受,可是她必须要说,必须让眼前的男人全都知道,她不想让他永远活在痛苦里,哪怕他以后还会有新的宠妃,只要他,忘记了她颐和就好,从此再也不要想起,更不要再回忆!
她哭着,可萧锦白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就好像越是知道,越难以放手一样。她同样也挣脱着,这样以爱之名的束缚,和绑架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