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内阁另外四人点了点头,看在杨廷和眼中,他实在很欣慰,因为内阁全凭他做主,这样的感觉,胜似神仙。
杨廷和派出的亲信见到太后之时,却见到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一脸的怒容,似乎要将他拖出去杀头一般。
杨廷和的亲信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但是太后却是冷哼一声,道:“杨大人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又何必派你前来禀告哀家,他堂堂内阁首辅,皇帝驾崩后,整个朝廷都唯他马首是瞻,难道这点小事他也无法解决吗?”
亲信自然知道这是太后的气话,他连忙开口解释道:“杨大人虽然执掌权柄,但却十分懂得进退之道,在这件事上,他深知需要太后做主,是以未敢专权。”
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避重就轻,而且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太后即便是想要找他的麻烦,也没有任何的借口。
太后听了之后,脸上的怒容,稍有缓解,看着跪在地上这个擅长言辞的官员,她在内心骂道:“一丘之貉,你们想的什么,哀家难道不清楚?”
但是太后却无法左右内阁的决定,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即便是朝廷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也恪守本分。
但是太后却并不想宣旨,在她心中,皇位的最佳人选,可不是兴献王之子朱厚熜,而是皇儿那个流落民间的孩子。
太后甚至不知道皇儿是否给他取了名字,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冯牧,想到这里,太后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堂堂的皇子,竟然没有属于皇家的名字,这是莫大的耻辱。
可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那个孩子,然后恢复他的身份,让他继承大统。但是太后也清楚,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内阁那里是很难通过的。
见太后没有任何反应,前来觐见的官员,不由得恭敬地喊了几声,太后回过神来,挥手让那人先行退下,她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好好休息。
那个言官只得无奈的退出去,然后将太后的言行告诉了内阁首辅杨廷和。杨廷和听了之后,平静的说道:“无妨,这不过是太后的缓兵之计,既然她想要拖延时间,我们就推她一把。”
这句话说完,杨廷和便吩咐那人走近自己的身边,那人心领神会,靠近杨廷和身边,杨廷和悄声在他耳边吩咐道:“多找些言官前去说服太后,相信不久之后,太后就会发布懿旨的。”
那人领命而去,杨廷和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想要练字,便大声喊家丁,但是走进来的,却是他的儿子杨慎。
“这些日子,你都哪里去了,常不见你的人影?”
杨廷和看着自己满腹经纶的儿子,开口问道,在他看来,自己还在首辅之位的时候,儿子可以高枕无忧,但是他一旦从这个位置上下来,那么杨慎就会面对巨大的危机。
知子莫如父,杨廷和哪里会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才高八斗,吟诗作赋兴许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要说朝廷的权谋斗争,没有怎么体会过宦海沉浮的儿子,却未必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杨慎听到父亲发问,走到他的桌案前,挽起袖子便替他磨墨,恭敬道:“回父亲的话,孩儿几天前遇到一个妙人,他能够洞悉天机,是以孩儿想要从他哪里听到关于我们的命运。”
听到儿子天真的话,杨廷和不由得淡然一笑,为官数十年,他可不相信什么天命,他相信孔孟之道,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什么是天命,就连皇帝的拥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就是天命。
这便是杨廷和此时所想,杨慎耐心的替父亲磨墨,没有再询问朝廷的事情,既然父亲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留恋权势的他,自然没有多大的兴趣。
又是几名言官请求太后下旨,太后不胜其烦,她清楚,只要自己不妥协,那些人就会阴魂不散,不断地前来打扰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
太后仰望着天空,什么也看不到,晴朗的天空里有几片云彩,可是她却不能从中看到帝国的命运,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不当皇帝,或许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超脱。”
太后喃喃说道,想起自己的皇儿,他也是不喜欢当皇帝,而是向往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
皇儿从他父皇那里接过皇位的时候,年纪尚小,而此时的冯牧,比起朱厚照当年,还要年幼几岁,所以太后担心他会步朱厚照的后尘,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言官拿着太后的懿旨,满意的去见杨廷和了,杨廷和知道这一结构之后,脸上露出了踌躇满志的微笑,然后吩咐人前去宣旨。
朱厚熜在郊外受笺,在太后的懿旨中,内阁做出了让步,他可以从大明门入,然后将在奉天殿即位。对于这个结果,朱厚熜很满意,便跪下谢了恩,吩咐手下人从大明门进入了皇宫。
而就在此时,一名太监求见太后,让她跟她一同前往禁宫见冯牧一面,太后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又怨又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