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明明是阳春三月,李陌寒却早已一身狐裘披在身上。三年了,他为了等候她回来。在这皇位上。累了整整三年!在这三年。他已经被朝政的繁琐,所麻木,却更发渴望着。之前那还是王爷的时候,得来得逍遥自在的生活!
刘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她的儿子,没有辜负自己,不但成了天承的新主,更成为四国统一,万人之上的皇帝。可是,每每当她看到李陌寒一个人,那未曾舒展的眉头,她的心,都忍不住去心疼……
硕大的皇宫,刘后住了半辈子。天下已定,百姓日暮繁华,安居乐业,可是她的这一生,在皇宫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却连什么是真正的幸福,都不知道!
四海有捷报,无数的奏折,皆称赞李陌寒,是如何圣明仁德的君主!
可是,这些奉承的话,却远不及那个年幼的女孩儿,更让他值得一笑!
身后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袭来,李陌寒坐在后宫那亭中,看着那满心欢喜的孩子,手捧着一把盛开得极其艳丽的红色杜鹃,飞奔而来!
“皇叔,皇叔……这些花花漂亮吗?”
含笑接过,看着一脸欢喜的孩子,正期待着自己的赞许!然,刚想说话,却是又忍不住一声轻咳,平了心,顺了气,嘴角轻扬,显得有些虚弱,却依旧忍不住夸赞道:
“这些杜鹃很漂亮,但在皇叔眼中,还是我们的花花小公主,最漂亮可爱!”
‘呵呵’一笑,一双眼睛,开心得月牙般弯起!然,年幼的孩子却突然上前,托起他的手,左右摇晃着撒娇道:
“皇叔,你那么疼花花,那能让我出宫去吗?”
“厄……出宫?”
眉宇微微一皱,却像是怕这小家伙会以为自己在不高兴一般,连忙舒展开。心口,有些微微的疼,却依然忍着,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问她:
“花儿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宫了呢?”
出宫?自从李陌寒登基为帝,他一直忙于朝政,在这三年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差不多,让他快忘了宫外是什么样子!曾经,贪恋红尘,无拘无束的闲散王爷。是谁,竟让他心甘情愿将毕生的自由,都禁锢在这帝王的责任中,没有期限的等待着!
“皇叔,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花儿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他进了我的房间嗫!”
一脸雀跃,小花儿开心的就要讲起自己出宫的缘由。然话音未落,却见李陌寒差点手一抖,当即就将怀中的她,给丢了出去!一脸沉寂,冷厉的眸光,当即朝那在亭外伺候花儿的嬷嬷和太监们探去!
帝王一怒,别说是挥师百万,就是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人寒颤!所以,那些伺候公主的太监宫女,还有嬷嬷们,当即就吓得‘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
“王上……王上饶命……奴婢们尽心尽力的伺候公主,可昨晚,未曾发现有男子闯入公主的房间啊!”
“是啊,王上明鉴,王上开恩啊……”
“王上——”
求饶声,磕头声,让那李陌寒更加不悦了!虽然,他都还没开口质问,但他的花儿,却从不撒谎!可若说在这王宫后院,真要有外人闯入后宫,还不声不响的潜入一个公主的房间,不被人发现,那这样的情况,还真是不太可能!
“你们都不相信我吗?是真的!我真的看见那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了……而且他……他还送我东西了呢!”年幼的小花儿,生怕别人冤枉她似的,只见她突然从李陌寒怀中跳出来,将手中的那捧红色杜鹃,轻放在地上。然后,粉嫩的小手,直接在衣襟中掏啊掏……
终于,她掏出了一块粉色的玉佩!
“呐!看吧,这就是那很帅很帅的男人,送给我的玉佩呢!”
一枚粉色的环玉,被一根系着红穗的绳,正被小家伙提在手中!粉色的玉,玉质通透,在阳光下可见那虹光在玉身流动……而玉佩的中央,还刻有一个‘王’字……
那不就是花儿当初被黑鹰送到轩王府,脖子上所戴的那块粉玉吗!
可是,据李陌寒所知,那块玉佩,早在三年前那一场混战中,消失不见了!
人生在世,逝去很多的东西,都在随着记忆慢慢淡化!往事不可追忆,而这块早已被忽视的粉玉再次出现,却让李陌寒的脸色瞬间一白,心跳加速!
欣然起身,当他从花儿手中,接过那枚粉色的环玉,只见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花儿……那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谁?”
“有啊!他说他叫李煜呢!可是皇叔,他也告诉我,他不是这皇宫里的人……所以……你要不让我出宫,那这些漂亮的杜鹃,我要怎么送给那大帅哥……”
粉唇嘟起,一双清澈的眸子却微微一弯。似乎,对那个送玉给她的帅气男子,映像还不错!
低眸,轻嗤一笑!李陌寒清冷的目光,突然扫向那地上,被这孩子刚采来的一捧杜鹃花!原来,他的花儿想要出宫,不是为了玩耍,不是对宫外的世界好奇,而是为了出宫去送花给一个叫李煜的男人!
嘴角扬起,一声爽朗的笑,当即在御花园中响起。
三年了,整整三年,李陌寒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皇叔,那个人……你认识吗?我好想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我的爹爹,他也叫李煜滴!”
偏着脑子,年幼的花儿看着那突然爽朗一笑的皇叔,很是疑惑的问道!
“是!那送你玉佩的人,就是你爹爹!!”一脸微笑,李陌寒没有隐瞒!然,却不想在这时,他竟再次咳嗽了起来!有内侍赶忙上前,恭敬的递上一张娟白,李陌寒接过,捂着嘴,一声声咳嗽!
可这次,每一声咳嗽,都像牵连着肺腑,让他的心是那么疼!眼前一花,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赶忙扶在一边的石桌,站好!可手中的丝绢却徐徐飘落,正飘在那个年幼的孩子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