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很疑惑：“怎么讲？”

“只说去年那次交易，咱们汉人的军队就在抚顺城外，而背后叶赫与科尔沁人去废掉了哈达部，听说光是马就抢到了大几万匹，牛羊无数。外面都传，这是叶赫部自己要报仇，可老子看得清楚，这是阴招。而且就是那背后主事人使的招，我给你们讲……”

贺世贤把自己所知道的，从刘澈出现之后，伏击运输队，偷袭抚顺城，火烧开原城等等，一一都讲了。

讲完之后，贺世贤说道：“所以，那次下雪天出战，绝对是那背后之人使招。眼下他又要动手了。”

“你肯定？”

这次贺世贤没骂人，倒是很严肃：“真的肯定，他得到了沈阳，如果不借沈阳下手，我就不信。”

“那里？”陈策叫人拿来了地图，贺世贤连地图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伸手一指：“他就是冲着这里来的，有了这里。沈阳东有抚顺，北有叶赫，南有……”

贺世贤没再解释，因为这句话有些丢人。

倒是坐在童仲揆身后的戚金说道：“南有建州，他信不过辽阳守军的战力，正如他信不过沈阳城守军一样。”

“唉，是这话！”贺世贤竟然没有反驳。

“那，派人接触一下，或许是忠勇之人呢？”老将陈策提议道。

贺世贤无奈又苦涩的一笑：“看看城西那套院，王化贞是怎么样灰溜溜的退回来的，老子是知道的，他最后离开沈阳时去约见了那边的人，然后象被打了一棍子的狗一样。”

看众人不理解，贺世贤又补充了一句。

“那些人，勇没错，但未必忠。咱们守好辽阳，看看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对后金下狠手，帮着场子没问题，但他们要把沈阳还回来。”

川、淅的人都没接话，沈阳是怎么丢的，他们作为外来者，看的更清楚。

那是官员无道，百姓们没有了活路，士兵们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没有人愿意留在沈阳。

原先是听说，可又让贺世贤提到十万石粮食给了后金，足以证明那边粮食充足，所以一比之下，离那边近的百姓更不愿意留在沈阳了。

还回来，沈阳一样是空城。

“等，等等再看吧。”陈策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里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这一夜，有人睡的安稳，也有人醉生梦死，当然还有人站在辽阳城的城墙上一整夜的时间都望着北边。那边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只有一片黑暗也一样，就那样看着。

天亮了，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城墙的老者对身旁的人说道：“送一封信到北边去，老夫……”

陈策犹豫了，他不知道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借口。

再一次把贺世贤讲过关于北边那支民军的情况详细的回忆了一遍之后，陈策说道：“就说，老夫的部下无衣、无粮、无药、无械。请他开出条件来，老夫赌上这条命为他作一件不背叛大明，不会愧对良心的事情。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