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领过肥皂的人,回到铺子后,也将肥皂藏入衣袋,加入申诉大军。
在店铺的楼上,刘坤一直很满意顾客的反应,这信王,怎么知道西安的百姓反应如此激烈?当人群开始出现骚乱时,他皱了皱眉头,对跟在身边的伙计说:“启动应急方案。”
“砰!”铺子的大门打开了,将人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室内昂首走出来,将汹涌的人群和店铺隔开,士兵的最后面,是一名体格健壮的军官。
“你们谁在这儿闹事?”
军官的目光在人群扫了一圈,特别在刚才闹得最凶的几名百姓身上,还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那几个百姓吓得打个激灵,紧张地低下头,生怕被这名军官认出。
店铺前鸦雀无声,除了那位军官的声音在回荡,连附近店铺的伙计东主都是伸长了脖子,等待军官的下文。
“咳,咳。”军官调整一下呼吸,尽量将语气放和缓些,“人家商铺造福于民,免费派发肥皂,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来迟了,还冤得了别人?”
“陕西的匪患刚刚被信王殿下剿灭,难道你们还想成为新的匪患不成?”军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一些胆小又恰好在边缘的百姓,开始偷偷溜走,而店铺前面中心地带的百姓,却一动不敢动,似乎只要动了一下,自己就会成为匪徒。
“哈哈,将军言重了,他们都是良民。”刘坤从店铺内走出来,双手抱拳向百姓行礼:“各位,我知道你们只是喜欢本店出售的肥皂,是不是?”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良民。”胆子大的人发出了声音,胆子小的人,也是不住地点头。这刘坤,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
“好,那我临时宣布,增加一项派发活动。你们排好队,我们开始摸奖活动,摸到奖的五个人,将得到一整块肥皂。”一整块肥皂,就是那种价值五十文的肥皂,比前面派发的肥皂大多了。
人群默不作声,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怎么?你们不原意?”刘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吓傻了。
“原意,我们愿意。”有肥皂派发,不要那真是傻子。
“好,那你们排好队。”刘坤又对一名伙计说:“去查点人数。”
在刘坤奖品的诱惑下,在全副武装士兵的威慑下,这些百姓都依次排好队。
“东主,一共四百八十二人。”伙计很快查清了人数。
刘坤向他耳语几句,这名伙计转身回店铺里面去了。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纸盒出来了。
“各位。”刘坤双手向下压了压,制止了噪杂而又好奇的人群,“我现在宣布规则。这个纸箱内一共有四百八十二个方木块,正好和你们的人数一样。等会你们每人从纸箱内摸出一个方木块,但只有五个方木块上标有‘奖’字,摸到这五个方木块的人,可以得到一整块肥皂。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了。”声音激动却不整齐。
“摸到奖品的人,就为本店做个宣传;摸不到奖品的人,也没什么损失,权当乐子,大家不要失望,本店今后还会不定时开展摸奖活动。”刘坤朝伙计一挥手,“现在开始摸奖。”
伙计捧着纸箱,从众人身边走过,每个人都摸到一个方木块。
“现在开始兑奖,方木块上写有‘奖’字的人,请上前领奖。”刘坤已经拿出五块肥皂,等候兑奖。
五名幸运者,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宝贝似的捧着各自的奖品。这么大块的肥皂,可是价值五十铜钱,或者十一斤大米。按后世的价值,应该超过三十元。
“各位,”刘坤看着大部分失望的眼神,“明天早晨八点,本店开始出售肥皂,这第一批,数量有限,打算购买的可要早点来。当然,我们不要银子,只要粮食。”
“东主,为什么不要银子?”有些百姓对刘坤的做法十分不解,在陕西,在大明,还没有不要银子的买卖。
“抱歉,这是本店的秘密,暂时不能说,以后,我们还是收银子的。”刘坤对今天的宣传活动万分满意,这种满意又转化为对朱由检的崇敬。
远在延绥的朱由检,正在为延绥的百姓过年发愁,没有粮食,市面上冷冷清清,一点都没有新元的喜庆色彩。现在大部分百姓因为帮助官府修路,或者在矿厂做工,家里都有些存钱,但市场上没有粮食,有钱也是白搭。
直道十二月二十四日,朱由检在西安用一千块肥皂换来的一万多斤粮食,才全部运到延绥。加上朝廷分到延绥的五千余斤粮食,一共达到一百五十石。
对于粮食的分配,朱由检早就和高迎祥合计过。
延绥府下辖葭州、绥德州,以及府谷、神木、米脂、吴堡、青涧五个县,另外还有靖边、定边、怀远三个军堡。
军队和军堡由朝廷单独发给军饷,朱由检和高迎祥关心的是剩下的民户。
根据高迎祥最新统计的数据,现在延绥府城的民户只有五万八千人,合八千六百余户。按照每户十斤粮食,共用去八十石粮食,其余的七十石粮食,分给五县二州,每个州县能分到十石。
这些粮食都不是免费的赈灾粮,而是按照平价出售给百姓。如果百姓的家庭实在贫困,暂时无力购买,便由当地的户长作保,粮食暂且领回去,待开年做工挣钱了,再归还购粮款。
朱由检没有参与到粮食分发中,为了给百姓筹集过新元的粮食,他绞尽脑汁。现在粮食有了着落,他感觉十分疲惫,便窝在家里休息,顺便享受婉儿与胡心雪的服伺。
李俊带着特战队的两个小队,参与到延绥府粮食发放工作,临时监督官府的执行情况。好在高迎祥亲自参与,粮食分发还是平稳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