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一直没太关注这个事情…”,彭岳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赶到您这来了嘛…”
“其实死就死了呗,不过一个罪囚而已…”,夏言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牢里面死个囚犯算是个大事情么?要知道在刑部大牢这种事情也少不了…”
“对,我知道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可是…”,彭岳看到夏言这副镇定的样子,内心不由得起了一丝疑虑,“可是死在牢里面的是郭勋,他生前是国公,而且…而且皇上还没有核准他执行死刑的名单!”
“我知道啊…”,夏言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死了就是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来…来…,好不容易到我府上一趟,干嘛非要说这些丧气话…”,夏言转过身,指了指身旁这一束束花丛,“我这园子里的花可都开了,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赏赏花…”
“夏大人…”,彭岳还想接着往下说,却被夏言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先坐…”,夏言冲彭岳笑呵呵地摆摆手,“坐在这里赏,我再吩咐下人上些水酒吃食,咱们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看来夏大人今日心情出奇得好啊…”,彭岳看着夏言,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说道。
“子睿今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为何显得如此焦躁?”,夏言边说边挨着旁边的石凳坐了下去,“郭勋死于狱中,于你我来说本就是一件幸事,咱们自然是要放松一下…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着实不错…”
“夏大人…”,彭岳皱了皱眉头,一点也没有夏言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咱们是应该为此庆幸,可是…可是皇上却因为此事而震怒了啊…”
“我知道啊…”,夏言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那应该是刑部、大理寺甚至是锦衣卫的官员惶恐…而我们就应该在这里喝喝茶,赏赏花,乐得逍遥自在啊,哈哈…”
“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彭岳此时紧紧盯着夏言,连声音都自觉压低了,“夏大人,你告诉我,郭勋死在狱中这件事情…和您有没有关系?”
其实今日彭岳之所以来找夏言说这件事情,就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他也不相信郭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狱中,所以他想来夏言这里探探情况。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有些怀疑夏言和此事有所牵连,而来到这里之后夏言这种过于镇定的反应更加深了彭岳的这种猜疑。按说如果夏言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那么他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在私宅内毫不顾忌地放声大声,高兴得不能自已,毕竟这是他的一大心病。但是自己来到夏府与夏言交谈的时候,夏言却是镇定自若,说起郭勋之死的时候也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就算是他在刻意隐藏这种情绪,以免传到别人耳朵里产生不好的影响,但是他也没有必要对自己隐藏啊,彭岳相信夏言对自己还是信任的。所以夏言这一切过于反常的举动,就不得不让彭岳怀疑了。
“嗯?”,夏言冷不丁地看向彭岳,连目光都起了些变化。
“你们先下去…”,夏言冲那两个刚端过来些瓜果点心的侍女摆了摆手,顺便把不远处的其他几个下人也都打发走了,而夏言的目光就这样一直放在彭岳身上,不知不觉地都把彭岳有些看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