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川注意观察她刚刚的动作,她似乎很害怕,一只手关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拐杖,身子像关好门的一侧倾斜,这种动作很明显表示,她,在害怕。
“这个陈氏一定知道关于白家的秘密。”凤川眼神掠过一丝肯定。
她再次扣门儿:“陈氏,你是芷柔的乳娘,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
里面无人回应,若不是刚刚她开了门儿,倒会以为屋子里面没有人。
“陈氏,白家发生了什么,你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们好吗?”
凤川说了很多话,企图说服她。
她一声不响,凤川知道她没有进屋子,她拄着拐杖,腿脚又不利落,若是进屋或挪步都会留有声响,而自打她关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任何声响,她一定在门口。
凤川动情,压低了声音:“陈氏,人非圣贤,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情字,方华为了情字一等十四年。您一定要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
久久,里面穿出了沙哑声,“好好的,你们找一个死了的人做什么?”
芷柔死了?
凤川愣住了,扭过头,方华已经倒在瘫坐在地上了。
凤川想过很多种可能,她嫁人了,她一直等着,她当年有所苦衷,可就是没想过她竟然不在人世。
凤川句句祈求,陈氏缓缓的打开了门,“你们为何会来找我?”她脸上极为困惑的表情,随后抹了一把泪。
她看着凤川,还有地上瘫坐的方华,大呼一口气,“你们要知道什么?”
“我们——”
凤川看着方华,此刻顾不得他。
“当年白家为何会突然搬走?”
“白家人之后去了哪里?”
“还有白小姐——”
凤川声音逐渐减弱,那句“她是怎么死的?”被她硬生生压在了嗓子里。
可陈氏还是听到了,眼眶中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芷柔从小吃过她的奶。
这孩子又及其惹人爱,总是缠着她。
古人有话儿,生养者为大,但食乳者为尊,或是命中注定,芷柔整日粘着陈氏,直到她离开了白家,她仍旧常常去找她。
“都怪我,若不是乱点鸳鸯谱,芷柔她不会死的。”
绍兴十八年,人人向往权贵,百姓贫富悬殊,有女儿的人家万分庆幸,他们通过招婿的方式求自身的福禄。
白家也是如此,他们找到了来往密切的陈氏。
陈氏也想让芷柔嫁个好人家,享享清福。
她为芷柔介绍了几个人家的男儿,虽不是高官厚禄,但生活也算富裕,但她都不同意。
正巧陈氏的侄子中了举人。
白家便惦记上了她的侄子。
陈氏欢喜,这样便可亲上加亲。
可芷柔却不同意,白老爷将她关起来,让其面壁思过。
陈氏借机进去探望,她问芷柔是不是有心仪之人。
芷柔见到她,仍如同小时候一般,伏在她的怀里痛哭起来。
“乳娘,芷柔有无心仪之人又怎样?爹爹只让我嫁有钱人家。”
一面心疼芷柔,一面也担心她日后过的不好,她便游说:“乖孩子,听乳娘的,家侄从小斯文,待人温和,相信以后会好好待你,到时候你叫我一声姑母,亲上加亲不是?”